狽極了,每一天都活在敵對勢力和其他半獸人的廝殺中,最嚴重的一次他被追殺至雲城的郊外,幾乎死了。那是一段迫使他真正成長蛻變的日子,那種血腥黑暗,永無天日的日子被他深埋在記憶深處。
但他卻不捨得忘記一個側臉,一個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的男孩。
那個人說:“現在的修者怎麼這麼殘忍?連剛成精的小熊也要追殺。你在這裡躺著,我幫你施個法術,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那一天,他幾乎死去,靠著這個人留下的法陣和翡翠逃過一劫。
這個男孩叫齊子悅,在一年後他們“相遇”,被他圈養在身邊。
龍爵並沒有告訴齊子悅他們早已見過,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半獸人身份。
他希望齊子悅永遠都是一張白紙,在他構造的世界活著。
但世事往往不如願。齊子悅竟是修者齊家祭祀一脈的人,而且已經血脈返祖成功。
他煩躁地看著齊子悅越來越耀眼,距離他的世界越來越遠。然後終於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半獸人的世界仍然保留著物競天擇的法則,弱小者無法生存,在血腥黑暗的環境中成長的龍爵,其實自私得很:他一邊眷戀齊子悅給予他的溫暖,一邊排斥著這個他的最大弱點。
所以他有意無意地縱容齊子悅的能力資訊被洩露了出去。
有一段時間龍爵察覺到有勢力蠢蠢欲動,他想要提醒齊子悅小心,卻在看到那雙純粹得像是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時,又把話嚥了回去。
這樣的悅悅,就由他來保護吧。
他終於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男孩,像是已經長到一起的兩塊肉,強行分開其中一方只會讓另一方血流不止。
但他遲了一步——
在他被牧英支開的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齊子悅已經被綁架走了。
他理智得有些瘋狂,拒絕了屬下提供的各種“穩妥”的方案,單身一人強闖牧家的基地。
在倉庫的門外,他聽見了牧英瘋狂的笑聲。於是他也開始瘋狂了,還有一些害怕。
開啟門的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了。
……
龍爵做了一個夢,夢境中他身處一個完全封閉的黑暗空間中,聽不見,看不見,除了黑暗別無一物。
突然,一絲光芒降臨在這個世界,龍爵渴望而貪婪地看著那絲光芒,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它。
可是抓不住,反而驚到了那團光芒,讓它飛走了。
龍爵和它一個逃一個追,不知疲倦。
直到有一天,那光團停了下來。龍爵心中卻隱隱有些恐懼,總覺得會發生一些他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那光芒漸漸消散了。
龍爵瞳孔一縮,嘶吼著撲上去阻止:“不,不要!”
最後連這片黑暗也融化了,化成了一片虛無。龍爵毫無知覺地躺在虛無中央,空洞地感受著身邊的空氣被一絲一絲地抽離出去,直到他再也不能呼吸,直到他窒息死去。
……
“嗷!”龍爵低吼一聲,從夢中驚醒,茫然四顧,只見到了熟悉的宿舍和林澤、苗敘。
他焦急地抬頭看去,看見齊子悅仍然安穩地睡在他的旁邊。
龍爵的心中還有些後怕,那個夢境竟然像是真實的一樣,虛無得讓人絕望。
他喘了兩口氣,小心翼翼地變回人型,偷偷地像是對待最重要的珍寶一樣親了齊子悅的臉頰一下。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齊子悅和他更契合的人了。他們的相遇一定是前世便註定了。
龍爵抱著齊子悅滿足地入睡,摸了摸枕邊的那塊藍水翡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