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隨後又吩咐三人,他要獨自靜靜,寧淳等人也不便跟著,只能在暗中計劃如何能贏得一場勝仗。
大路的周邊小販的吆喝聲很鬧,寧渢雖輕閉著眼睛安靜地坐在馬車裡,但那些聲音如同蒼蠅一般在他耳邊打轉,眉頭緊鎖,忽而馬車一頓,他怒氣一上來,掀開簾子便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膽敢衝撞本爺!”
這是蓄積已久的怒火,這次不過是一根導火索罷了,但他的溫潤如玉在此刻還是保持的極好,雖然是罵人的話,語氣中卻聽不到半分的怒氣。
“妾身有事要請六爺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回府再說。”寧渢伸出手,他萬萬沒有想到攔下他馬車的人是嘉顏,只是嘉顏面帶憂愁,好似出了什麼事兒。現下他心情極度不好,若不趕緊回府,只怕還有的爆發。
嘉顏當下跪著:“請爺移步。”
寧渢皺起了眉,他是個聰明人,嘉顏也是,當街跪下若傳出去豈非是鬧了十足的笑話,這裡面必定有極為要緊的事,而此事也不能讓旁人得知。
小安子領會到了寧渢的意思,立刻下車,扶寧渢下車,又命車伕在此候著,獨自引路。
僻靜的茶園,鳥語花香,只是嘉顏的臉色忡忡讓寧渢極度不適應,遂止了步,讓小安子到前面去把風。
小安子前腳剛走,嘉顏後腳又是跪下。
“出了什麼大事?”
“六爺是否要出兵前楚,剿殺李銘沓?”
“你的訊息挺靈通的。”
嘉顏將頭狠狠地磕在小路上,聲音微帶哭腔:“求爺高抬貴手。”
“你與他認識?”
“不瞞爺,他是嘉顏母舅。”
寧渢頓時陷入兩難局面,一方面是父皇的聖旨,一方面是嘉顏的哀求,自古忠孝兩難全,如今倒是忠孝情義難全,擺在他面前的是個大爛攤子,如何收拾,收拾的好不好都關係著他。
“誰告訴你了?”
寧渢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今兒個早上才說的事,現在嘉顏就得知,以她才府中的人脈,訊息哪能這麼快?
“是妾身不小心偷聽到的。”
“是,是濛卿嗎?”
“爺不要怪王妃,王妃完全不知道。”
寧渢冷笑著,她不知道?她怎麼能不知道,若他猜的不錯,斷然是她和玉簫故意說給嘉顏聽,這一刻終於來了,他必須要選擇,要在嘉顏和皇位之間做個選擇。
“咱們回吧。”
“爺是答應嘉顏了?”
“我有什麼權力答應你?”
寧渢的反問讓嘉顏不知所措,只是淚漱漱地往下掉:“舅舅是嘉顏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還望王爺高抬貴手。”
“他起兵作亂,這是謀反之罪,罪不容赦,若我此刻答應你,就背上一世罵名,不忠不義不孝。”
“當初你許我一生一世,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嘉顏!莫要忘了尊卑!”
嘉顏的話讓寧渢痛心,此刻她也變得陌生,是她們變了,還是他變了?
許久,寧渢才吐出一口渾濁的氣體:“也罷,就當我欠你的。”
白茫茫的氣體在空中散開,漸漸與周邊融在一起,卻也冰涼。
她極其淡定地叩首:“多謝六爺。”
寧渢又叫來小安子,往回走,一同上了馬車,卻是默默無言,氣氛尷尬到了極致。下車之後寧渢只是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就拔腿就跑,盛怒之下衝到了東苑,側窗里正好看到她安靜地飲著茶,眉頭微皺,輕輕蓋上茶碗蓋子,清幽的聲音從她嘴裡吐出:“別在外面愣著,風大。”
寧渢大步流星,看到她極其冷靜的面容卻開不了口,如此鎮定必定是猜到他會來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