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真有人要殺我時,你們再攔不遲。”
兩個黑衣侍衛聞言對視一眼,最終還刀入鞘,讓出一條路。
王蘭戈氣得不輕,瞪著他們倆,直到他們隱匿回暗處。
回過神時,她才發現,那個女人正仔細的打量她,眼神中充滿不可自抑的羨慕。
那晚,那個女人好心留她過夜。
王蘭戈還記得她臥榻之上那頂紅綃帳,貼著金線鑲邊的牡丹繡案,綴滿點點明珠寶石,在銅枝熒火的燈光下璀璨流爍,如同一條硃紅色的星河。
她不知為何,忽然說了一句,我同夏郎成親的時候,喜床的帳子也很像這個,我想一直掛著,但是婆婆不同意。
那個女人靜靜地對著鏡子梳頭,聞言側過臉問她,夏郎就是你的夫婿?
王蘭戈點頭。
女人微微一笑,悄聲問,那你究竟喜歡哪一個,是你的夏郎,還是錦曦?
自然是夏郎,我從來都不喜歡那個錦曦那個病秧子。
這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吵成這樣,連家都回不去,她幹嘛還要喜歡夏傾,無非一腔好意被當成草芥,錦曦雖是病秧子,可若是說出自己因此見棄他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太過市井,欠了幾分胸壞。
女人哪裡料得清她這百結愁腸,聞言也不知是對她說還是自言自語。
不管你喜歡哪一個,都要記住,一個人若是對另一個人傾盡所愛的話,結果往往都是痴心錯付,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笑話。
只有管住自己的心,不要愛上任何一個男人,這樣他們才會尊重你,渴望得以親近你,進而漸漸視你作珍寶。
王蘭戈聽後,不自覺的想起她和夏傾種種,彷彿真如那個女子所言。而她對錦曦沒有投入任何感情,所以錦曦才會視乎自己為珍寶?
她忽然悲傷地問,天下每個男人都是這樣嗎?
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澀然一笑,說。
是,每一個都是,長東也是,李翎也是。
一旦他們得到了你,便會發現,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東西,他們永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
女人陷入痛苦地回憶,不再說話。
在王蘭戈的眼睛裡,看不見女人回憶裡的世界,看不到那天湛藍的天空,看不見女人睜開眼看見顧長東時的驚喜,也看不見顧長東轉身離開那一瞬間的蒼白。
如果這時候,王蘭戈問她,世間最痛為何物。她一定不會回答是利箭穿胸,而是一生摯愛親口告訴你,他從未愛過你。
她以為她會死,然而她沒有,而且她還看見了顧長東。
她像找回失落寶藏一樣緊緊抓住顧長東的手不放,虛弱卻迫切地對他說,長東,其實我不是玉珠,我是……
你是李貞。
我早就知道,那日從齊王府離開我就懷疑你不是玉珠,所以我回去徹查了一切,你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南詔國的重生巫術,巫師一生靈力只夠施展一次。所以你應該好好珍惜活著的機會。
顧長東毫無起伏的語調如一盆冰水澆滅了她所有的熱忱。
他看著她,帶著一絲悲憫,以及一點歉疚,說出最後一句話。
殿下,長東欠殿下一句坦白,長東此生並未真正愛過殿下,只不過懾於殿下權勢,曲意逢迎而已。
如果真的要爭一句長短,長東只能說,回想起當初種種,我二人始終還是快樂過的。長東無心加害殿下,卻屢屢連累殿下遇險受傷,。
及至最後,殿下身死,長東自問終究算是始作俑者,十一多年來一直心懷歉疚,本以為到死都會帶著這點歉疚離世。
不過幸好,殿下洪福齊天,讓長東得此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