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主動進宮,請求面聖。
御書房。
納蘭無極見到沈清微頗有些驚訝,畢竟他們約好的三日期限還未到,不想沈清微卻提前來了。
“北詔公主可是已經想好了?”
沈清微點頭,淡淡的一笑。
“不知陛下想要清微嫁給誰?”
納蘭無極溫和的一笑,極是滿意沈清微的答覆。
“朝中權貴之子,公主可隨意挑選。”
沈清微微垂著頭,長睫垂落,似有些為難,又似有些不滿。
“可是清微中意的是七殿下,不知陛下……”
後面的話被納蘭無極打斷,“不行!你休想!”
沈清微抬眸看向納蘭無極,琉璃眸裡有坦然,透徹,勇氣,卻唯獨沒有懼怕。
“清微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有些道理還是明白的。以清微現在的身份,陛下對清微必然是不放心的。我在扶桑確實只是一個連自由都沒有的他國質子,可是我卻是北詔的嫡長公主。若我以聯姻之名,嫁給的只是陛下的臣下之子,將至北詔於何地?七殿下待我極好,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不在意我容貌俱毀,真心愛我的人。我為何不能選他?況且七殿下雖然是皇子,卻是一個無權無勢,整日只知尋花問柳的天下第一紈絝。醜女配紈絝,本就極其般配。身份也相當,七殿下連自保都尚且有困難,如此我又能在扶桑掀起什麼浪來?陛下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從主觀和客觀出發分析,字字珠璣,句句在理。原本她不是非嫁不可,原本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無力反抗,所以她退而求其次,選擇納蘭容止,一個全然不會威脅到納蘭無極的人。她的立場,她在步步後退,一退再退。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算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納蘭無極啞口無言,明面上來看,確實如沈清微所說。甚至大多數人,都會相信沈清微的這一番說辭。可是納蘭容止真的就那麼不堪麼?顯然不是。一個天煞孤星,一個天煞鳳星。這樣的兩個人,同樣的眾叛親離,同樣的受盡磨難,同樣的身殘志堅。可是這麼多年,不管他們曾經歷了什麼,他們都活了下來,好端端的活到了現在。“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這是淨梵大師對納蘭容止批的詩。他怕沈清微便是納蘭容止的“風雲”,命中的貴人。
況且納蘭容止確實是將沈清微放在心尖上,曾經他也曾這樣愛過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卻背叛了他,和別人私通生下了納蘭容止這個孽種。納蘭容止的父親搶了他最愛的女人,父債子償,那麼他便要納蘭容止也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這一刻,他已等待的太久。所以沈清微可以嫁給任何人,唯獨不能嫁給納蘭容止。
只是這些話,他自然不能用來反駁沈清微。唯一隻有擺出帝王的架勢,猛得一拍桌子,惱羞成怒的道:“大膽!沈清微,你有什麼資格同朕談條件?”
沈清微留意到納蘭無極神色的變化,從擔心到驚慌,再到餘願得了的快感,最後才是憤怒。只是一時,她卻猜不透納蘭無極的心思。她笑了笑,“陛下,這是交易。清微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陛下呢?”
納蘭無極鷹眸銳利的掃過沈清微,咬牙切齒的道:“沈清微,你到底想要什麼?若是想要嫁給納蘭容止,朕絕不答應。”
納蘭無極已經作出了讓步,沈清微自然是順著臺階下。畢竟這便是她所要的結果,前面那些虛以委蛇的話,皆只不過為了逼迫納蘭無極就範和讓步。
“若要清微不嫁七殿下,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什麼條件?”
“陛下給清微所下盅毒的解藥。”
納蘭無極眸光微閃,對於沈清微將中盅之事,這麼明目張膽的提出來,有些驚訝。同樣也佩服沈清微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