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作為勞動營的看守,他深知在那種地方應該如何生存。
生存!
在西伯利亞什麼最重要,恐怕就是生存了,現在是朝勞動營去嗎?要是那樣的話,那一切就還不錯,在冬天礦裡要比野外暖和,而且礦工得吃飽才能幹活,即便是食物最為匱乏的時候,勞動營至少也會向礦工提供幾個土豆。
儘管步行過程中經歷了太多的苦難與死亡,但西米耶夫的心裡依然還是感激上帝,他現在終於離開了那個戰俘營。那個戰俘營並不是真正的戰俘營,那兒沒有兵營,沒有建築物,沒有點名,除了對架在崗樓上的機槍和對夜裡耀眼的探照燈所懷的恐懼。全部設施是一片用帶刺的鐵絲網圍起來的半露天的空地,那裡曾是一座伐木場的工棚,在裡面擠著二萬快要餓死的人。因為蘇聯從未在”日內瓦公約”上籤過字,所以,他們是不受公約保護的。
負責看守他們的是滿洲人,那些起滿洲人或許不會砍掉他們的腦袋,甚至可以向他們提供額外的食物,但卻需要他們用值錢的東西去交換,比如說一些幸運的人會藏塊手錶或者戒指,也許可以換上幾個中國麵包。
因為食物的匱乏,在戰俘營中,每天都會有人餓死,因為寒冷,每天都會有人凍死。離開那裡,就像是離開地獄一般,如果說,進入礦場是九死一生,那在戰俘營中,肯定是必死無生。
在戰俘營中,有一件事使得西米耶夫嚇得至今都會在惡夢中驚查。他親眼目睹在探照燈外陰暗的夜色中,一小群戰俘餓得發瘋了,在集中營一個個結冰的垃圾堆旁轉來轉去,吃那才倒斃的屍體裡柔軟的內臟。他白天看到過這種殘缺不全的屍體。崗樓看守上計程車兵一發現這些吃人的人,甚至會以此為樂。
而當其他戰俘抓住了這些食人者,就會對他們拳打腳踢,結果了他們的性命。可是,在這些人身上,求生的本領超過了人的天性,因此不再有恐懼。人肉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只是食物,甚至於,在戰俘營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吃人肉。
無論在未來是什麼前景,但總好過在這裡吃人或者被人吃,而讓西米耶夫慶幸的是,日本人並沒有準備揹負戰俘包袱,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戰俘補足了西伯利亞勞工的不足,畢竟,對於日本來說,他們之所以進攻蘇聯,其目的無非是為了獲得西伯利亞的資源。
“只要不是露天煤礦就行,伐木場也不行……千萬不能去修路……”
在內心祈禱著,西米耶夫繼續向前走著,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戰俘營裡更糟。
作為一名作家,面對著面前形同骷髏的,披著件破舊的毛毯,躺在充滿惡臭的床鋪上,周樹人的內心可謂是五味雜陣,對於蘇俄,他充滿了憧憬,甚至在達裡岡愛戰役期間,如同在”中東路戰役”時一樣,他的回答是:中**閥受帝國主義的唆使而進攻蘇俄。
而現在,在抵達遠東,抵達他眼中這個被”日本帝**閥”佔領的地方,他卻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如果說,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帝國主義者對蘇俄的汙衊,但是在過去的半個月裡,他所在的”東亞參觀團”這個由日本記者群體組織的遠東參觀團,對日本佔領區內的數百座勞動營中的十幾座進行參觀,所看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的意識。
而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個穿著灰暗的破衣爛衫的兒童,他們灰暗的臉龐,看起來如同骷髏一般,雙眼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