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向我走來。奶奶個子很矮,用那邊方言說是“短”,面板黝黑,很瘦,不像城市中老太太那樣富態。奶奶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很粗糙,上面佈滿老繭,一看就知道是勞動人民的手。奶奶一邊握著我的手,一邊和我說話,她說的是方言,我幾乎聽不懂,只能微笑著點頭,但我能感覺到奶奶對我的想念,而我也更加自責自己假期寧可在家抱著電視看動畫片,也沒想過要回老家看看這位孤單的老人。奶奶拉著我往屋裡走。奶奶家住的並不想我夢中的那樣——在一座大山裡,有幾座小平房——而是在山腳的一座三層高的小樓。門口就是市場,糧食、水果、衣物等一切生活需要的東西都可以買到。走進門,我發現奶奶早以準備好一大桌菜了,想必為了這頓飯,奶奶已經準備了很多天。桌上的菜幾乎都是我沒吃過的。有米粉蒸肉、魚面、紅棗燉牛肚、竹筍、菜心,還有一種我叫不上來名子的點心,是把紅薯烀熟後曬乾,然後磨成面兒再和烀熟的毛芋一起和成面,擀成皮在中間包上芝麻面揉成團狀。光聽這步驟就挺嚇人,這得提前一星期就準備呢!奶奶把我當成貴賓一樣招待,這也讓我感覺更內疚。吃完飯後,奶奶領我去看臥室。臥室在三樓,走進臥室,我一眼就發現了那張床。床很新,配套的床頭櫃的塑膠膜還沒有撕下來,床墊是席夢思的,在周圍古老的傢俱中,這張床顯得格格不入。這時,奶奶和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我聽懂了,是說我是第一個睡這張床的人。那一剎那,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本來我是晚輩,來看老人,卻享受到“總統”般的待遇。
在奶奶家一共住了六天。其中一天去了我們家的祖墳山祭祖,一天去五祖寺陪奶奶燒香,剩下的幾天就是走走親戚、拜拜年。其實說實話,在這期間我曾有好幾次想要回瀋陽的念頭,因為我真的不習慣每天上廁所要走50米路,水要從外面挑回來,屋裡和外面一樣冷,凍得我不得不把臉埋到被裡睡,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有狗在外面叫……但是想起奶奶為我回來做的那些準備,想起奶奶拉著我的手說“這次看到你我就心安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我便提醒自己這次來不是旅遊、休假,而是來看奶奶的,所以不要介意這些。
在我臨走的那天,也就是初五的那天上午,爸爸帶我去了黃鶴樓和武漢長江大橋,當然也看到長江了。但這些似乎已經不是重點了,重要的是我回來看到奶奶了,或是說讓奶奶看看我。
初五的下午,我便回瀋陽了。奶奶只送我到家門口,她又一次拉起我的手,並沒有說什麼,但我清楚地看到淚水像蟲子一樣從她滿是皺紋的臉上爬下來。此時,我做出承諾——並不是一時衝動——在我上大學之前一定還要來看看奶奶,看看這個孤獨的老人。
第二節 話說風流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赤壁,你究竟是在哪?你每日用滔滔的浪花,在向人們述說什麼呢?沒有人能破譯你身上的皺紋,可雖遠在千里之外的我,卻讀懂了你的心。你分明是在為一個人鳴不平!
江流湧動,你的血液在湧動!
周瑜定計火攻曹操,你成就了這段歷史佳話,見證這一場好戰,公…瑾因而名垂千古,成為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英雄人物,這才有了“三國周郎赤壁”的悼文,此後,更有無數詩人為你歌功頌德。
然而,直至我閱《三國》方知此並非周瑜之料事如神,而是有才者教周瑜此舉。
“欲破曹公,宜用火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的這一劑藥方於是成了周瑜的定心丸,這才有了火燒赤壁的此舉,將孟德燒得抱頭鼠竄。
然而天下人只知是周公瑾之功,卻不明乃是孔明之智。
東漢末年,天下大亂,割據無數,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