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大早地就差我來這兒守著了。”
“噢。”原來他走了,看來,他是很稱職的市委書記,並不如她以為的,那樣地不體恤民間疾苦,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道:“那他的傷,嚴重麼?”
他安撫道:“不礙事兒,擦了點皮。”這是顧灝南吩咐他這樣說的,其實昨天,他們在後車廂裡,並無大礙是真,來到後車,只是顧灝南以手就器,狠狠地砸向窗玻璃,這才抱出昏迷的她,那樣的顧灝南,是他從未見過的,像是出離了憤怒,俊顏緊繃成冷厲的線條,卻還能冷靜地向他道:“叫救護車,立刻。”
她依稀記得,昨夜,他裹著繃帶的手好像欠出幾絲血跡,她還想問些什麼,卻被突來的鈴聲打斷,她朝何祁笑了笑,即接起電話,“恩???好???我臨時出了點事???已經好了,我現在就過來。”
掛了電話,她拔掉手背的針頭,輕忽的動作,好似傷不在她的樣子。
何祁急道:“你做什麼?”
她拾掇的衣物徑自朝更衣間走去,邊走邊說,“何哥,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我沒什麼大礙,還有些事要忙,你也不是閒人,你也忙自己的去吧。”
何祁想阻止她,無奈,她已經進了內室,等她裝點妥當,再走出來的時候,何祁一臉的苦色,“你個丫頭片子,你要我怎麼同書記交代。”
她莞爾,“實話實說,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兒,況且我只是傷到這兒,”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沒必要牽連全身都集體罷工吧。”
何祁搖了搖頭,“看來你心意已決。”
她但笑不語。
“我送送你吧。”何祁思忖著,至少得知道她的去處,書記問起,他也不是全無話可說。
她並不推辭,上了車,輕鬆道:“尚華劇院。”
辭了何祁,她幾乎是小跑著衝進劇場,一票人就侯著她一人兒,週五晚就是演奏會了,她抬腕看了看錶,現在是週二下午的兩點,他們還一遍也沒對過。
她衝眾人抱歉地笑笑,“是我晚了,可以開始了麼,現在?”
有工作人員湊上前,“北,你可以麼,別太勉強,公演可以推遲的。”
她明白人是指她的傷,那紗布就蓋了她半個額頭,怪唬弄人的,早知道,就換個創可貼什麼的,她輕描淡寫道,“假把式,就磕了點兒皮,礙不著事兒。”
八點半的時候,大家都累了,彩排也差不多接近尾聲,她好心情地允諾,“晚飯我請客,大家想吃什麼儘管提,別宰得太狠就成。”
綜合就近及少數服從多數原則,他們最終去了天子閣吃油悶大蝦,男男女女,又都是年輕人,話題自然更容易引起共鳴,一頓飯吃下來,好不歡騰。
麻辣鍋裡,升起霧氣騰騰,懸掛的電視裡,正播放著本市的新聞,她又望見了那個人,他西裝筆挺,一如往昔般氣宇軒昂,畫面上,他正在參加某商業活動的剪綵,目光清湛,嘴角依舊噙著淡笑。
霧氣迷濛了雙眼,透過那淡薄的隔閡,又想起了他。
那是個溫暖和煦的週末,他好不容易空閒下來,雙腿自然交疊,倚在沙發上,翻閱著報章,很專注的樣子,午後的陽光延伸至腳邊,順著他筆直的西褲,有些放肆地,染了他半壁金輝。
她有些百無聊賴,夾了雙新買的木屐,循著方寸之地,來回竄踱,走得噼裡啪啦響,她有十分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卻沐浴在粲然中,像一尊金佛,不動如山。
她略微懊惱,拾了張椅子坐下,故意隔他老遠,心不在焉地翻檢著手中的雜誌,心裡罵著,悶騷男,自大,無聊,遲早憋出內傷。
男子抬首,眼角也鬆弛成柔和,似乎樂見她氣鼓鼓的樣子,“過來坐。”他突然開口,放下了手中的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