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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難為情地說讓大家每人交十元錢,這裡包含住宿費和三頓飯錢。短髮大嫂抽了一下鼻子,說:“我就剩下八塊錢了。”

“少一兩塊也沒什麼。”炊事員說。

孕婦覺得過意不去,她指著短髮大嫂對炊事員說:“她那兩塊我幫著墊上。”

鵝頸女人和老啞巴大約起來得最早,因為大家起來後發現他們倆不在。小木匠穿上鞋就去周圍的森林去尋鵝頸女人,結果看見她抱著一大束野花回來了。她的頭髮上落著葉子,臉被蚊子叮紅了幾處,褲腳已被晨露趟溼了。

小木匠問:“你沒和老啞巴在一起?”

“我起來後他那兒就空著。”鵝頸女人說,“他比我出去得還早。”

大家洗漱完畢圍聚到飯桌前時,老啞巴仍然沒有回來。賣山貨的便開玩笑說老啞巴可能到林子裡去尋那個會飛的女人去了。想著吃過飯就要發車,司機便建議大家分頭出去找找他,別把他丟在塔紛。老女人、豁唇和司機向東,賣山貨的、售票員、抱琴者向北,黑臉人率著其餘的人向西,大家分頭尋找起來,只有向南的方向沒有派人,因為鵝頸女人採花就是朝著那個方向,她走了很遠,未碰到老啞巴。

陽光在森林中高高低低地尋找著棲身之處。落腳於松樹上的陽光總是站不穩,因為那針葉太細小了,因而它們也就把那針葉罩得通體全透明。而落在低矮的闊大榛葉上的陽光則一派平和心態,它們能美美地坐在上面而不撒落一線光芒,所以這樣的葉片柔和寧靜。各類鳥在雨後顯得尤為活躍,它們啁啾著飛來飛去。人們的腳常常能踩著地下的漿果或者溼地的苔蘚。司機忽然發現前方的林子極似老啞巴昨天畫過的那片林地,只是並沒有會飛的女人在半空中。那是一片針葉和闊葉的混交林,柞樹和樺樹也摻雜其中。沉甸甸的紫紅色火柴頭花隨處可見。這時司機、老女人和豁唇幾乎同時發現一棵褐色的楓樺樹下吊著一個人。他的四肢僵直地朝下順著,脊背微微彎曲。司機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他簡直不能相信他所看到的這個事實,老啞巴為什麼要把自己吊死?老女人驚叫了一聲,然後緊緊地把豁唇的頭抱在自己懷中,不讓他去看那懸掛著的屍首。然而豁唇掙脫了母親,他哭著跑到那棵楓樺樹下,用拳頭拼命捶打著樹身,使這棵樹哭了似的嘩嘩響動起來,老啞巴的身體也跟著如風中的乾魚一樣搖來擺去。

楓樺樹堅硬的樹斑劃破了豁唇的手,他大聲地哭著對站在不遠處的母親說:

“媽,它是個壞樹,是個該遭雷劈的樹!”

1997年

屠宰(1)

翁史美往廊柱上掛第二盞馬燈的時候,魯大鵬和楊生情抬著一頭嚎叫的豬進來了。翁史美一見兩個人趔趔趄趄的樣子,就搶白他們:“你們一從城裡回來,腿就比豆腐都軟了!”

他們把豬甩在屠宰臺上,不約而同地衝那頭毛色骯髒的豬吐了口唾沫。

魯大鵬說:“這豬死沉,沒準吞了主人家的金子!”

“你還有宰金豬的命?”翁史美笑著“呸”了他一口,“你這個攢了五分錢手就發癢的人,不過是個窮命鬼!”

魯大鵬訕笑著,說:“馬糞還有發燒的時候呢,沒準哪一天我在河邊走,河裡的魚都主動往我懷裡跳,我就不用在這裡宰豬混日子了!”

翁史美撇了一下嘴,翹起腳往廊柱上掛馬燈。這時楊生情說:“哎,先別掛,讓我再看看。”

翁史美扭過頭看著面色蒼白的楊生情說:“你要看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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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舉著馬燈真好看。我覺得你比廊柱美,你掛著馬燈才對!”楊生情結結巴巴地說。

“呸!我一個大活人,你卻讓我當廊柱使!”翁史美笑罵著,將馬燈掛在了廊柱上。由於掛得急,馬燈穩不下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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