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假冒紅淚入宮的事情敗露的話,別說是三載,就連三個月都難活。
蕭貴妃的父親是翰林院掌院學士,當朝二品大員,然而,可怕的不是他官居二品,而是他的位置太過重要,幾乎與韋丞相齊名,牽一髮而動全身,我現在的權勢還遠遠不夠除掉他。
倒是蕭貴妃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撥了我這根刺。
我頹累的低下頭,揉了揉發疼的額角。
外面更漏聲遙遙傳來,已是三更了,香墨亦在外提醒道:〃娘娘,三更了。〃
〃知道了,進來罷!〃我緩緩站起身,向寢室走去。
香墨跟著進來,為我寬衣卸妝,我換了寢衣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時才昏昏沉沉了睡了一小會,即刻就又要起床了。
再過兩天就是元宵節,我可以暫時將昭陽長公主與誠王爺放到一邊,因為過了十五他們就要回到封地去,縱使長公主再精明,也終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宮裡的事,太后娘娘自然不會讓她插手。
至於那個蕭貴妃那邊……打草驚蛇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我要等,等著她來找我。
過了年,誠王也就要迎娶南靖大將軍府的二小姐了,我突然有點為紅淚可惜,她與我搶得那麼辛苦,最終卻落得什麼都沒有,換作從前的話,大娘或許還會讓紅淚嫁過去做個側妃,但現在,鬱誠越做了國丈大人,皇親國戚,又官居三品,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家做偏房。
可是紅淚會放棄誠王爺嗎?未必。
雖然還有兩日,但宮裡也早早給各宮掛了上形狀各異的燈籠,皇上與太后另外賜了玩賞用的琉璃宮燈,有心思的宮嬪還特地請了翰林院的學士為自己量身編制燈謎。
一大早,易子昭就過來了,披著厚厚的披風,高大挺拔的身姿臨風傲岸,身後宮人抱著一把琵琶。
我正用膳,並沒有太熱情,坐在雕縭鳳墩上淡淡的看他一眼,冷聲道:〃那是什麼?〃
他輕笑,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娘娘不是看到了嗎?是把琵琶。〃
我揚揚手,立在身後靜侯的宮人立刻遞上一碗清茶,我用茶水嗽了口,然後用溼巾輕輕擦了擦唇角,轉身站起來,〃知道是琵琶,你帶它來幹什麼?〃
他輕笑,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冷嘲熱諷的道:〃娘娘對我這個老師可是越來越冷漠了。〃
〃哦,失禮失禮,老師請不要見怪。〃我陰陽怪氣的道,甚至假意對他福了福身。
易子照臉上笑意更濃,〃用不著這樣,在下受不起娘娘如此大禮。〃
撩簾穿過珠簾,我在鸞榻上坐下,他跟著過來,又道:〃人家費盡心思弄來的絕世名琴,竟然連一個微笑都換不來,真是不值得。〃
素來,他是玩笑開慣了的,不光跟我,跟所有嬪妃都一樣,我也漸漸知道了這一點,現在已經不大避嫌了。
聽了他的話,我沒笑,倒把兩旁宮女鬥笑了。
我冷冷看他一眼,略有不悅,宮裡早已有風言風語,可他卻還不知收斂,看來,他不光沒打算放過我,還想把〃那件事〃愈演愈烈。
〃究竟是什麼琴?竟然讓堂堂易公子〃費盡心思〃才弄來,本宮倒在見識一下。〃
我話裡諷刺意味十足,他只是輕笑,將琵琶端在手上,手指輕輕撩撥了兩下,琴音錚琮如流水,寬廣厚重, 不似一般琵琶略顯輕挑,果然是把好琴。
看到我臉上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他立刻將琵琶送到我面前,〃送給你,祝你好運。〃
我心裡冷冷一哂,並未接琴,隨手指了一個宮人道:〃將琵琶拿下去好生收著,過兩日再用。〃
我並沒有即刻就用,這讓他有點失望,看著琵琶被宮人拿下去,他整個人也變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