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竹蓀就賣了三錢碎銀,陸谷眼睛都睜大了,雖說他一大筐枸杞子就賣了不少銀錢,可竹蓀很少,能賣到三錢銀子當真是金貴了。
等出去後,陸谷拉著板車,板車上就剩一點野澡珠,跟空車沒區別,沈玄青牽著矮鹿,兩人往福來酒樓那邊走。
清溪河流經豐谷鎮,鎮子西邊有個繁華的碼頭。沈玄青前兩年常來這裡做工,知道這裡有好幾個酒樓,那些船主貨商到這裡的時候,自然會在酒樓客棧吃飯停宿,所以這邊很熱鬧。
福來酒樓是豐谷鎮最大的酒樓,離碼頭有一段距離,但並不遠,這酒樓開的年頭不短了,在十里八鄉還算有名,那些行船運貨的人到了豐谷鎮,財大氣粗的多是食宿在這裡。
往碼頭來的人很多,做工的買賣貨物的,還有賣吃喝的,這會兒還不到晌午飯時,福來酒樓人沒那麼多。
沈玄青在酒樓旁邊停下,沒擋住門擾了生意,讓陸谷牽住了矮鹿,自己進裡邊問話去了。
陸谷緊緊拽著麻繩,生怕矮鹿跑了,他等了一會兒,就見沈玄青出來了,後面還跟著個中年漢子,是福來酒樓的管事帳房。
「到後廚去說。」中年漢子打量著矮鹿,說了一句就先拐進巷子裡了。
沈玄青牽著矮鹿跟上去,陸谷拉著板車也緊緊跟著,進了巷子沒多遠,一扇小門開著,能聽見裡面炒菜端菜的忙碌。
帳房沒繞彎子,直接問道:「這矮鹿你賣多少錢?」
「四十兩。」沈玄青說道。
「四十兩?」帳房皺起眉,說道:「你這賣得也太貴了,又不是梅鹿,肉柴,況且剝皮掏了臟腑,能吃的肉根本沒這麼多,二十兩如何?」
壓價壓一半,著實有些狠了,沈玄青同樣皺眉,開口道:「這價錢太低了,別看肉柴,大火燉爛別有一番滋味,況且如今冷秋時節,鹿肉滋補壯身,懂吃愛吃的食客自然就來了,這鹿筋不行,但鹿皮鹿骨都是好東西,這樣,我也不說別的價,三十兩如何?」
一番討讓後,沈玄青不願賣得太便宜,最後以二十八兩的價錢把矮鹿賣了,帳房要出二十五兩,他覺得少,就讓加三兩,湊到八也吉利,對他來說讓了二兩,等於各退一步。
矮鹿不比梅花鹿價貴,也不說那長角公梅鹿,母梅鹿就算四十兩也是有人買的,不過能賣二十八兩也很不錯了。
一下子就賣了二十八兩銀子,不是二十八錢,也不是二十八個銅板,哪怕之前沈玄青在房裡清點銀錢的時候陸谷見過這麼多,這會兒也驚的不得了。
一手拿錢一手給矮鹿,沈玄青把錢揣進懷裡,笑著和和氣氣跟帳房告了聲辭,就拉起板車朝巷子外走,陸谷緊緊跟著他。
出了巷子後,沈玄青臉上笑意越大,說道:「大青哥在碼頭卸木材,過去看看,順便吃些東西,那邊有家滷肉鋪子,豬雜滷的好,若吃雜鹵湯,湯汁還能做成辣口的,冬天也能吃出一身汗,你也嘗嘗。」
忙了大半早上,又是趕路又是吆喝,可不得吃點,陸谷聽他說得香,點著頭說好。
沈堯青正跟人合力扛木頭上大船,聽見沈玄青的聲音看過來,他笑一聲說再等等,馬上就完了。
這裡人來人往有些擁擠,沈玄青就先帶陸谷去吃雜鹵湯了。等沈堯青一腦門汗過來,也給他要了一碗。
兄弟倆前兩年在這裡幹活的時候,最香的就是這一碗雜鹵湯,可惜那時沒錢買,只能看別人吃,也不敢多看,怕太饞,就到一旁啃冷饅頭了,今天算是能敞開肚子吃,湯裡多要了豬雜。
陸谷沒敢吃太辣,沈玄青也給他多添了份豬雜,就著烙的白餅吃可香了,就是有點偏貴。
吃完歇了一下,沈玄青跟陸谷走了,沈堯青還要等等,看有沒有別的活計,莊稼地裡不忙,在外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