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裡裝的全是柔軟暖和的棉花,不是稻草也不是蘆花,很快被窩裡就熱乎起來。
說要睡覺,可並非如此,陸谷臉頰微紅,忍著羞澀沒有出聲阻攔,沈玄青星眸含笑,時而親一親,吻著蹭著夫郎柔軟的唇不願離去,親暱又旖旎。
但他奔波一個月,好不容易借著下雨歇息兩天,最後沒有真行房,只是淺嘗輒止給自己討一點好處,鬧過親過之後,這才從陸谷裡衣當中收回手,重新抱著人睡了。
窗外雨打風吹,淅淅瀝瀝下了一夜,隨著月落日升,又是一個晴好天。
山色空濛,雨後的山林秋意更濃,呼吸之間帶著清新冷意。
地上全是泥水,泥濘濕滑不好行走,更別說在山中追捕野物,沈玄青又歇了一日才出去打獵。
昨天曬了一天,地面已經幹了不少,陸谷提上籃子在附近撿地皮菜。
草叢裡濕意較重,沒多久鞋面和褲管都被打濕了,鞋底也沾上一些泥,走起路來有點沉重。
深綠青黑的地皮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得洗乾淨,不然吃的時候會有砂礫感。
深山裡人跡罕至,野草野菜無人採摘長勢很猛,下過雨連地皮菜都有不少,陸谷沒一會兒撿了許多,不過這東西得曬乾後才能吃,他將整個竹籃撿滿才回去。
鞋底全是爛泥,鞋面也是濕的,他回來後先換了一雙乾淨鞋子。
山上的水缸較小,不過昨天傍晚沈玄青把水缸提滿了,他一個人能用兩三天。
儘管有太陽,但冷水實在有點滲手,燒大鍋廢柴火,陸谷就在泥爐上用陶罐燒水。
他從柴房抱了一小捆細柴出來,蹲在泥爐前往裡面添了幾根,一個人時總愛想東想西,他想起從前在陸家時,哪怕是冬天,杜荷花讓他洗衣也沒有熱水用。
倒不是自怨自艾,他只是忽然覺得自己這般費柴火費熱水,是不是不太好。
但柴火已經塞進去了,水也添上了,他又想起沈玄青常常的叮囑,讓冷天記得燒熱水,在家裡時娘和阿嫂看見他費柴火燒水時也不會說什麼。
如此一想,才叫他心中安定。
待坐在院裡用溫水洗起地皮菜後,手一點都不冷,就覺得果真還是燒水好。
沒有別的事做,陸谷清洗地皮菜時很仔細,等洗完兩遍已過了許久,他將竹匾放到木架上,曬兩天幹了就能泡發了吃,可惜山上沒有地方買豆腐,不然這兩樣包包子好吃呢。
帶上來的二十幾個雞蛋也吃完了,沒法兒和地皮菜炒著吃,倒是前院的韭菜又冒出來一茬,再長幾天就能割。
前院的菜還好,不少都活著,後院之前種的絲瓜和冬瓜沈玄青自己在山上吃了一些,後來不太上山,就把冬瓜蔓和絲瓜秧架全拔了,省得瘋長亂爬。
拾掇好地皮菜後,他看著換下來的髒鞋,便提著鞋拿了棒槌,揣上兩個野澡珠到河邊去洗。
河水冰涼,但只有一雙鞋子,用不著再特意燒水,捶一捶打一打,很快就洗乾淨了。
別看他一天乾的活不多,可眨眼間大半天就過去。
鄉下人的日子大多都過得忙碌平靜,沒有多少波瀾,甚至是無趣的,奔波勞累只為有口飯吃,一日兩三頓飯便是一天中最要緊的事。
而這樣無瀾的日子在沈玄青活捉了一頭母梅鹿回來後,就添上了一份驚喜。
狗圍著陸谷打轉搖尾巴,一看到沈玄青後他就顧不上揉狗頭,連忙迎上去,好幾天的等待讓他滿心歡喜,再看到沈玄青拽回來的那頭梅花鹿後,眼睛更是明亮。
被夫郎用這樣崇敬的明亮目光注視,讓沈玄青腰背挺得更直了,到底是個年輕人,他笑容更甚,連眼中也多了得意之色。
「抓之前我看過了,沒有懷崽。」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