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站在屏風邊上,一隻腳還保持著往前邁的動作,卻像是定了格,眼睛瞪的溜圓。她的聲音引了兩人的目光看過來,若櫻臉色一下子漲紅,慌亂不知所措地別過眼睛,四下亂看幾下又深深地低下了頭,口中吶吶道:“我……”
“這個你大姐姐家的小姑娘?”李言從容笑著開了口,又從容了坐了下來。
親密的動作被一個十歲大的小姑娘看見……南喬略有些不自在,但又很快調整過來,前往李言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笑著應了一句道:“你訊息倒是靈通。”
然後又看向低頭彷彿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小姑娘,微笑介紹道:“若櫻,這位是保定知府李言李大人,一向都是與我們家極親密的,所以你叫他叔叔就好。”
若櫻聞言怔愣著抬起頭,又飛快地低了下去,但人還是有些猶豫地上前幾步行禮,吶吶道:“若櫻見過李叔叔。”
“不必多禮。”李言笑道:“正好我這次回京又帶了幾個八音盒,回頭你拿一個去玩。”
“若櫻謝過李叔叔。”
南喬看見若櫻一個人站在那裡實在是尷尬不知所措,索性就問她道:“怎麼樣?聽了她們那樣評價,又看見了你姑姨這樣放肆的舉止……若櫻,你還是要跟著我嗎?”
“我……”若櫻拳頭僅僅握起,貝齒幾乎要要破了分唇。
這個時候,外面拍賣場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原來剛好是十八阿哥激動地宣佈了最後一件拍賣品的成功——
由於現場突然殺出一個外國商人,也就是之前因進獻金雞納霜救了十八阿哥的迪科爾男爵,參與了竟拍,於是在十八阿哥“大清天朝”不能輸給“遠來客人”這樣的鼓動之下,她的一副畫硬是拍到了二十萬兩的天價,被一個從杭州趕來的茶商買了去
最後十八阿哥朗聲感謝了所有人,最後宣佈了拍賣會的圓滿成功,下面人群開始喧鬧湧動起來。
“怎麼沒有再辦個答謝宴什麼呢?”李言揚了揚眉。
含珠端了熱水進來,他抹了抹臉和頭髮。
“我還想辦個宮廷舞會呢。”南喬無奈地道:“但是咱們大清不似海外那些國家,男女不能同席,又有亂七八糟的規矩,真辦了也沒有意思,倒不如省點兒銀子。”
“倒也是。”李言點頭,說道:“有些事情不能急著來,很多時候步子邁的太大反而會栽跟頭。”
他說著,頓了頓,又有些感慨地道:“我其實沒有想過,喬喬你這次這樣大膽……但現在這樣,真的很不錯……比我這些年的努力,有用許多。”
一邊本來還尷尬無措的、又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如何答話的若櫻聽著兩個人的交談,人依然低著頭站在那裡,但心中卻早已是驚駭之極
——聽這位李叔叔說話,他竟然像是很久之前就知道怎樣辦一場慈善拍賣是的而且比十八阿哥他們知道的更要多難道是姑姨很久之前就與這位李叔叔商量過這樣的舉措?
但他說的“怒力”……他不是一個官兒嗎?他所說的努力又是什麼,與姑姨這一場慈善拍賣能有什麼聯絡不成
若櫻一時忘記了剛剛看見的尷尬事,支起耳朵不想漏過聽到的任何一句話——她直覺知道,這樣,她就能夠發現什麼更了不起的秘密……
南喬和李言並不知道小姑娘的心理,繼續說著話兒。
南喬說道:“能成功,真的很不容易……”
南喬有些感慨,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輕輕地道:“若我沒有在幾年前捲入十八阿哥病危事件,沒有那一場功勞,就不會受到諸如爵位這樣的封賞。若沒有格格這個稱號,我根本入不了宮,也就沒有聖上的恩眷……那就是另外一條道路了……”
若她不是格格,也許一切並不會入康熙的眼;一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