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重五十斤,刀長近丈,施兩刃。掄起來虎虎生風,絕對讓敵人膽寒。
西突厥家中未有壯丁的牧民,在聽說軍中缺乏戰馬的情況下,紛紛送來了自己的馬匹。
望著那些淳樸的牧民,衛子君心中感動,還是讓他們把馬牽了回去。一個是不忍心那那些牧民的財物,還有就是因為戰馬是需要訓練的。戰馬,是西突厥最主要的作戰工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並且,兵貴神速,而她的作戰風格又是速戰速決,所以,對於戰馬的速度、品種、體力,衛子君要求都十分嚴格。
每日的戰報不斷傳來,在吐蕃軍包圍于闐二十日後,于闐兵力也折損得只餘八千,一直坐視不理的衛子君知道,時候到了。
聽聞自己的可汗又要領兵親往禦敵,素來崇尚勇士的西突厥百姓懷著崇敬心情,在大軍出發這日,都守在行軍大路兩旁,等著給他們的可汗送上祝福。
隨著一聲低沉俗遠的號角吹響,西突厥大軍奔湧而出。無邊無際的黑鐵潮水,在陽光下閃著森冷寒光,伴著雷鳴海嘯的蹄聲,將大地敲得微微顫動。
黑盔鐵甲的鐵騎,慢慢閃開,分列肅立,中間緩緩走出一隊人馬,當先一人,頭束墨玉冠,身著白色緊袖騎服,端坐於閃著金光的白色汗血寶馬之上,豔紅大氅被風撩起一角,身後的金色狼頭纛迎風獵獵。
身後,跟隨的一隊附離,鐵盔鐵甲,依序而行,步伐整齊,塔塔蹄響,柔韌而有力。
“衛風——”身後一聲童稚的高喊,是阿史那羝藍,“你戰死吧,別回來了。”
“大膽——”一個附離捉住阿史那羝藍,捂住了她的嘴。
衛子君回頭望了望,一擺手,制止了那名附離。
嘴上得了自由的阿史那羝藍,又開始喊起,“上陣也不穿個盔甲,你就等著戰死吧——”
衛子君唇角彎起,又側頭瞥了一眼。然後一抖韁繩,加快了速度。黑壓壓的潮水,在她身後合攏,緊跟著那個身影,賓士起來。
身後的阿史那羝藍,眼見那欲遠去的隊伍,跟在後面跑了起來,如水的黑潮,將她瘦小的身軀瞬間掩蓋。
西突厥大軍在抵達吐蕃軍後方一百里時,衛子君派出一支兩百人的精騎,命其用棉被包裹馬蹄,在前方探路,主要目的是刺殺吐蕃的軍探,令他們無法知悉西突厥軍隊動向。
在抵達吐蕃軍後方二十里時,衛子君下令安營紮寨。
“可汗,這大白天的,安什麼營啊?”爽直的哥舒闕俟斤劈頭就問。
衛子君微微一笑,“因為晚上要走路啊,叫你們的部將好好睡覺,養足精神,晚上,可能要通宵了。”
夜襲,可以令戰事比預想的結束得更快。
入了夜,涼意襲來,湛藍的天空繁星密佈,如勾銀月懸掛天邊,帶了一抹森然冷意。
這樣的夜晚,最是合適。
西突厥士兵整齊有序的起身整裝,將所有戰馬的馬蹄,用棉被包好,系得緊緊。
營帳,悄然撤下。十萬大軍都在做著同一樣工作,卻未有半絲喧譁,可見軍紀軍風之嚴謹。
望著這一切的右廂幾位將領,心中暗暗佩服。衛風帶兵,果然名不虛傳。
暗夜裡,一支黑水,在曠野快速流動。一直在前方等待的兩百精騎,與那片黑水匯合,以極快的速度直奔吐蕃軍營。
沉睡中的吐蕃軍營,尚不知危險的臨近,直到巡邏計程車兵發現那片如暗夜中的黑雲一般迅速移動而來的黑潮。
號角聲不斷吹響,兵士們紛紛由帳內衝出,有的拿錯了兵器,有的牽錯了戰馬,火影散亂,馬嘶聲吶喊聲響成一片。
但到底是經過風雨的馬背民族,很快便進入了備戰狀態,大隊人馬集合而來,提著長槍齊齊奔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