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上官婉兒也屈膝求道:“天后,公主還未及笄,卦術難免會出錯。”
婉兒……李令月的頭低垂著,她看不到上官婉兒的神色,想來也是透著關切,心裡頓時有些愧疚。
武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著,對於小女兒的逃避式回答,實際上她並不動怒,可此時看著兩人互相庇護,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
“阿月。”武后垂眸瞥著女兒,聲音放柔和了些,但神色卻依舊肅穆,“你都算到了些什麼?娘不會怪你,說吧。”
李令月顫了顫身子,將恐懼的模樣演的入木三分,“阿孃,女兒算到……”抬起頭,望著武后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露出掙扎的神情,“娘,六哥只是一時糊塗,您饒了他吧。”
武后鳳眸一眯,暗道果然是太子,她正待出聲,沒想又聽女兒哀慼道:“娘,六哥的府內雖然藏有兵器,但應是另有緣由,他萬沒有謀反的心!”
女兒這一句話恍若晴天霹靂一樣,直直劈到了武后心頭,傷她看上的人也就罷了,居然還存了謀逆的心?!看樣子太子果然是不能留了。垂眸凝視著女兒的臉,武后看到李令月的臉上膽怯與懇求交替著,她想女兒畢竟還年幼,之前敢把李賢的事透露出來,應還是向著她的,更何況——她掃了眼身側恭謹卻又惆悵的上官婉兒,輕輕抬了抬手,“都起來吧。”
“娘……”李令月並未起身,只戰戰兢兢地看著武后,似在懇求。
武后的臉上依舊難辨喜怒,她淡淡望著女兒問:“阿月,娘和你六哥你更在意誰?”
李令月聽得一怔,她知道母親平淡的面容下,一定捲起了漩渦,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她抬眼看了看母親,嘴唇蠕動了下,“女兒……自然更在意您。”
武后的唇角輕輕挑了下,她揮了揮手,“回去吧。切記今日這事,你不可與他人提起。”
“……是。”李令月遲疑了片刻,終還是順了母親心思,覷了上官婉兒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走到宮院口,她忽然垂眸長嘆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次她賣了六哥,日後為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還不知要做些什麼。上輩子處處護著李家,這輩子卻開始謀算李家的帝業,世事還真是無常啊。
鳳眸睜開,李令月眼底的愧疚不見,她揚起頭,步伐堅定地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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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太子私藏兵器的事便洩露了出來。武后派人去查,果然在馬坊內發現了甲冑數百具,太子李賢當即被拘押。武后命人肅查東宮,東宮內侍從奴婢皆被囚禁,挨個尋查。一時內,東宮人人自危。
此事在李令月預料之中,她並不意外,依舊如常的過著日子,畢竟人都是她害的,再露出一副傷心的模樣,未免矯情了些。不過,她這尋常的模樣在上官婉兒看來,卻更像是哀莫大於心死。上官婉兒看著憂心不已。
下堂後,她便走到李令月面前,看著正伏案入神的李令月,想要開口喚她,卻又不忍心打擾她苦讀,便靜靜立在那裡默默覷著。
須臾之後,李令月方才將頭抬起,看見上官婉兒站在一旁,她凝重的面上忽然現出了笑,“婉兒,下堂了?”
“嗯。”上官婉兒輕點螓首,將手附在了李令月肩上,想要開口勸些什麼,可還沒等她說,便感覺手上一股力量傳來,再回過神,自己就跌倒了李令月的懷裡。臀部枕著李令月的雙腿,自己的腰被那人緊緊摟著,這親暱的舉動,讓上官婉兒禁不住紅了面頰,她雖是眷戀,但多日在武后身邊處著,早讓她較昔日更為警覺。
從李令月懷裡掙開,上官婉兒羞紅著臉道:“公主……”
李令月灑脫一笑,起身對上官婉兒施了一禮,“對不住婉兒,許是我這些日子練武練得力氣大了。”
上官婉兒澀然,李令月這樣倒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