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當著眾人的面,就敢對李令月譏諷道:“公主莫要尋婉姐姐了,婉姐姐前些日子被聖人封做了才人,此時怕是正服侍二聖,沒時間來接您。”
李令月的眼眸眯了下去,她當然知道婉兒做過自己的庶母,只不過那是她母親為了將婉兒留在宮裡的權宜之計,此時她父親年事已高,又疾病纏身,根本無心*。何況就算他有心,她的母親也不會應允。故而她根本就不在意婉兒的才人身份,但她在意韋團兒的譏諷,這不止是對她,更是對她的婉兒。
唇角微勾,李令月笑得妖嬈,“婉兒被封做了才人,團兒你莫也被封做了才人?”
韋團兒見李令月的態度漸好,竟是有些饜足,沒多想便答道:“奴婢哪有婉姐姐的命好。”
李令月聽出她話裡的嫉妒,輕輕笑了笑,“如此,你便就還是個女使。我記得才人是正五品,而女使最高也不過六品。宮裡有規矩,品級低的不可亂言上級。難道說我離開不過一年,這規矩就變了?”
“沒。公主……”韋團兒也不是太過蠢頓之人,只是這些年仗著武后的寵信跋扈慣了,此時見李令月並不如其他皇親那樣捧著自己,不由有些發慌,她剛想開口辯解,但卻被李令月的話攔住。
“既然未變,那就好辦了。韋團兒你身為奴婢,卻在嚼才人主子的舌根,該當何罪?”聲音冷了下來,李令月嚴峻著神色盯著韋團兒。
韋團兒只覺那人的眸子如鷹般銳利,僅一對視,就讓她忍住了內心的委屈不甘,驚惶失措地匍匐在地,“公主,公主恕罪。奴婢知錯。”
“知道錯了?”李令月垂下眸子瞥她。
韋團兒點點頭,用她最擅長的嬌柔神態望著李令月道:“是,奴婢知道錯了。”
“嗯。”李令月勾起了嘴角,她掃了眼身旁的護衛,“既如此,便按著規矩罰吧。”說罷,她便帶著眾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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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鳳陽閣為蘇家姐妹安排了兩間房,李令月便打發兩人回去歇息,而她自己則叫來了婢女玲瓏,好好地將這一年宮內的事宜詢問了一番。
“我不在的這段時辰裡,都發生了些什麼?”斜倚在榻上,李令月的眼眸微闔,她一邊受著婢女的服侍,一邊詢問道。
玲瓏是她當時特意留在宮裡的,臨走前她也叮囑過對方多留意宮內的各個事宜,此時主子一問,她便細細地將一些宮內瑣事說了,而後又挑了幾件重點說道:“二聖先前在東都住了幾個月,東都的事情奴婢不知。長安這裡一切尚好,只是宮內有流言說……”
“說什麼?”
玲瓏抬了頭,小心翼翼地瞥著公主,“說太子殿下……並非天后所出,親母是您的姨母鄭國夫人。”
她本以為公主聽後會動怒,特意歇了捶腿的手待著謝罪,哪想公主殿下卻是連眸子都未睜開,只嗯了一聲,“還有呢?”
玲瓏一怔,旋即又服侍起來,接道:“上官氏似是很得天后寵信,從您那回來不久,便被賜了才人之位。”
聽到自己心心念著的女子名諱,李令月緩緩睜開了眸子,她低眸覷著玲瓏,眸子裡是不同於往常的柔和,“她在宮裡待的好麼?”
玲瓏又是一怔,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公主這幅神情,這模樣活像那些談論情郎的少女,可她的公主卻是在談論一個剛剛封為才人的婢女。緩了緩神色,玲瓏揮了自己的亂想,恭謹答道:“奴婢同上官才人聊過幾回,上官才人的氣色不錯,只是面色時不時得會泛出一抹愁容。奴婢想她應是衣食無憂,卻有些心裡鬱結吧。”
“婉兒……”李令月輕聲嗟嘆,察覺到玲瓏的眼色有些疑惑時,卻又轉了話題問道,“你同婉兒見過?”
“是。”玲瓏頷首,“上官才人得閒會來鳳陽閣轉轉,奴婢有幸同她談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