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京都的事情平伏都已經聽聞了。他得知訊息的時候,最先想到竟然是那個眉眼漂亮的蘇苕妃子。她就這樣死去,竟然讓他感到一陣遺憾。他看到這個風塵僕僕的皇帝來到這裡,第一反應竟然是他這是來給自己賠罪的嗎?
但是平伏沒有料到,他是來讓自己造反的。
“目前朝堂政局不穩,一番大清洗之後,新的勢力尚未崛起。孤千里遠赴此地,太后掌握朝政。如今滿朝需要一個新的儲君。”帳內燈光昏暗,滕久坐在桌邊,目光清朗,不像是在說什麼瘋話。
平伏以為他在試探自己,自然堅決拒絕。“陛下將軍隊交給我,是信任臣子的行為。作為臣子的,怎能用陛下給予的權力反過來對付自己人呢。陛下,您莫非是一路勞累,沒有休息好?”
“這個儲君,年齡尚小,還需要平伏將軍一手扶持。”滕久卻目光堅定,他拍了拍平伏的肩頭,“你註定是位新朝功臣,將來朝中若是有誰敢反對小皇帝,便是反對你的權威。這是孤交給你最好一項重任。”
平伏卻是大惑不解,“這位儲君,在哪裡?”
“他不是旁人,正是你們平伏郡王嫡親的外甥,昭容娘娘所生。”滕久如今撒起謊來已經如魚得水,神態自若。平伏豁然站起來,“昭容何時生了個孩子……”隨即看到滕久面露不悅之色,他連忙坐下,“謹聽陛下教誨。”
壓抑住內心的波瀾,他迫切地注視著陛下。滕久彷彿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道:“當年孤盛寵蘇妃,蘇妃善妒,眼裡容不下任何沙子。昭容有孕,生怕遭到毒手,只好秘密生子,也不敢在宮中養著,便遣送民間託人秘密養著。如今想來,蘇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當年倘若被她得知,恐怕這唯一的孩子也難保了。”
平伏卻是大大地鎮住了,憐櫻有孩子?這件事情說起來確實是王室秘聞了,竟然瞞得如此嚴密。“如今這孩子在哪裡?幾歲?”
“孤久病未愈,年前雖稍好,如今又病發,儲君之事迫在眉睫。他養在民間,勢力微弱,因此只能仰仗平伏郡王府的力量扶持。宮中自有太后做主,你一路用兵護幼主入宮,有太后佐證,朝中親王大臣不敢妄動。”
因為有外甥這一身份在,滕久才將最後的碼壓在平伏身上。新朝舅父,護主功臣,這樣的功勳也足夠誘人。而如果平伏起了異心,太后那邊還有勢力可以抵抗,兩兩抗衡,不能讓一方獨大。他想要的就是這個局面。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竟然把皇帝后宮的女人都寫死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對滕久深表同情╮(╯▽╰)╭
☆、真相
馬車緩緩啟動,這次滕久是獨自出發。
他將趙瓦留下協助平伏小郡王,等時機一到,就讓太醫院的醫官發喪天下,一面是護送空無一人的棺材入京,一面是護送民間儲君。當日白塔祭司離去之前曾對滕久說他會遇到一個孩子,他說得如此鄭重,滕久直到如今才肯相信。這些白塔祭司的存在還是有原因的。
那個孩子,滕久望著遠方的路,或許真的冥冥之中註定會成為儲君。他撿到他之時,他不過三歲,懵懵懂懂,眼神卻清亮。連話也說不清楚,已經可以緊拉住他的袖子不放。什麼不懂卻又不傻才好啊,這樣他才可以放心地交給母親和他名義上的舅舅。他揚起手裡的鞭子,一路悠閒地往雪山方向走去。
趙瓦目送著他離去,等這些事情安頓好,他一定要去找陛下。他的病情……想到午夜低低的壓抑的咳嗽聲,若不是病發如此突然,陛下也不會毅然拋下這裡一切獨自離去。君王病重,儲君未定,朝廷那些親王必會蠢蠢欲動,因此滕久只能出此下策,來個突襲,讓他們措手不及之間只能接受下將軍護送回來的儲君。
他心思縝密,已經將一切籌劃好,趙瓦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