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從不是那種破壞東西,面不改色的個性,平常的他,縱使戰鬥,也會盡量避免傷害其他生命,哪怕是一草一木,更別說去破壞農人辛勤栽種的莊稼,眼下他跪在地上,奮力重捶地面,宣洩力量,造成整片田地的大破壞,這表示他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了。
關心則亂,羽寶簪甚至來不及去想,腦裡無法思考的孫武,會否人一靠近,迎面就給自己一記神掌,擔憂著孫武狀況的她,不假思索地衝了過去。噴濺過來的泥漿,滴滴如同槍彈,破鐵穿石,卻都被她護體的鳳凰真火給焚滅,沒有造成傷害,就這麼讓她來到少年的身邊。
眼中所見,是一張淚流滿面的臉龐,少年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掐入肉中,似在強行剋制些什麼,沒過多久,這份努力終告徒勞,他重拳打在地上,製造新一輪破壞的同時,也將滿腔的悲與怒,經由聲音,一下子宣洩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老爹死了,我什麼都不能替他做?什麼事情我都做不到,嗚嗚……我……我好沒用……”
少年的哭泣,聲聲吶喊,全都敲擊在羽寶簪的胸口,聰慧如她,一時也慌了手腳,怔怔地站在一旁,凝視著泥漿堆裡的這個少年。她聽得出來,在這些嘶喊聲中,除了強烈的悲痛,還有其它東西的存在……無奈、困惑、猶豫……這些複雜的心理衝突,都被包含在裡頭,而在這些心理衝突的背後,羽寶簪知道,少年其實是在問……為什麼他不可以報仇?
江湖仇殺,有些仇……本就註定沒有得報,通常和實力有關,兇手的武功太高、勢力太大,苦主不管怎麼努力,這一世拍馬也追不上,大仇唯有擱置,無法得報。但孫武的情形不是這樣,一皇三宗退場後,他的武功已穩坐天下前三,若說得誇張一點,自稱天下第一,也沒人敢說不是,袁晨鋒雖然掌握同盟會大權,可是孫武若鐵了心要殺他,即使同盟會擺出銅牆鐵壁,也未必護得住他。
正因為有這份能力,所以少年才會痛苦,他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的,只要他有那個意願,報仇雪恨絕對不是問題,但這不是問題的問題,卻偏偏卡在這裡,心理衝突之強烈,可想而知。
站在羽寶簪的立場,她其實很想對孫武說,別管那些有的沒的,直接把胸中的慾望化為實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反正袁晨鋒這兩天干的事情看來都怪怪,就算衝過去打死了他,也未必就冤枉了誰。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能想想而已,因為她太清楚那個後果,現在的袁晨鋒,已經不單單只是護衛眾多,要殺很難而已,他肩上扛的責任太重,無數人的期待都在他身上,不僅僅是同盟會的人,就連老百姓都知道他,期望他能為黎民百姓帶來治世,改變這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來的民生困局,如果在他大業將成之前,將他刺殺幹掉,後果肯定是千夫所指,成為歷史罪人。
這個後果相當嚴重,但更重要的一點,卻是連孫武自己也知道,他沒有任何資格去向袁晨鋒報仇算帳。
“少爺……這個話,不好聽……可是其實你自己也是知道的。”羽寶簪緩緩道:“天魔大人是了不起的人,他這輩子的成就無人能及,但被他害慘的人,真是數也數不清了,如果你是為了替他討公道,去找袁晨鋒報仇,那他所害的那些人,他們的公道又要向誰討去?況且,如果要說公道,袁晨鋒的出手,更符合公道的定義。”
羽寶簪的聲音,確實傳入少年的耳中,更傳入他心裡,產生了影響,他抬起頭,涕淚縱橫的臉上,兩眼通紅,眼淚鼻涕和泥漿混在一起,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喉間更是哽咽難成聲。
“……可是……可是……”
“少爺你個性溫和,從不曾主動去怨恨過誰,我一直認為這是你的優點,也深深被你這個優點所吸引,如果你為天魔大人復仇,是想為他討個公道,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