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叢生,頭髮微霜,看起來像戰敗的廢狗。
他站在母親身後,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看著他親手將白色的被單蒙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那是廖太太,他父親的正室原配。
母親的臉色有些膽怯,帶著諂媚湊過去,“老爺,太太已經去了。不管你是不是還怨恨我,小毅總是你唯一的兒子了,你讓他認祖歸宗吧。”
見廖楚雄不說話,她把兒子拉過來,往前推了推。因為緊張和期待,她按在兒子背後的手正劇烈的顫抖著。“老爺……”
出乎意料的,廖楚雄沒有再抗拒。而是俯身,仔細的凝視著那個眉宇冷清的孩子——他們兩個是何其的相似,只是對鏡一般的輪廓下,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神情,一個鋒利,一個疲乏。##
他懶懶地掀起眼皮,蔑視的看著對面的男人,然而,被媽媽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才不情願的動了動生澀的喉嚨,說出了那個奇怪的字眼,“爸……”
那是他第一次叫出口,最終也成了最後一次。
處理好了太太的遺體,廖楚雄看了一眼身旁亦步亦趨的女人,語氣平靜,“阿蓮,我送你們回去吧……”
領著母子,廖楚雄將他們引到那輛豪華的車子旁邊——這是那個孩子第一次乘坐這樣高檔的車,寬敞的座椅柔軟舒適,車窗明亮,風從窗縫裡吹進來,速度快的令人感覺飛翔在雲裡。
“阿蓮,你老實說,昨天你是不是見過我太太。”廖楚雄手握方向盤,指節暗暗用力而呈現淡青色,語氣平靜地叫著她當傭人時的舊名。
握著兒子手的女人猛地一滯,臉色漸漸蒼白,結結巴巴,“老爺……我……那個……”
“那就是見過了?”廖楚雄面色平靜,眼底緩緩燃著一把幽暗的火,“那麼她會心臟病發,滾下樓梯,也是你的傑作了?”
“我沒想到會那樣!”阿蓮急切的從後座往前探去,按住老爺的肩膀,“老爺,我只是想給小毅弄點學費,他上了中學後開銷大的驚人……所以我才……我沒想到太太會生那麼大的氣……”
一旁冷眼旁觀的少年淡淡的掃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想到昨天的情景,哂笑著,嘲弄的彎起了嘴角。
……
……
“看到了嗎?這就是老爺的種!你生不出兒子,還養了個瘋女兒,嘖嘖……真可悲!”年輕女人對著衣著講究得體的廖太太,一臉跋扈。“你別橫加阻撓了!小毅是老爺唯一的繼承人,廖家那麼多錢,不給他給誰?給你的瘋女兒嗎!笑話!”
“阿蓮……你……”廖太太溫婉的面色猶如被打破的湖水,波瀾起伏,“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啊!當年若不是你做了那麼不堪的事,這孩子也不用跟你受那麼多的苦!你還不醒悟,還要來爭!”
“哼!”年輕女人冷笑起來,“不堪?!不堪的事是我一個人就能做出來的嗎?!廖楚雄是個偽君子,他趁你回孃家時就對我亂來!苦命?要說小毅苦命,也是你們夫妻造成的!”
廖太太皺起眉,看著這個不可救藥的昔日傭人,低聲,“夠了!當年明明是你故意在楚雄的湯裡下藥!處心積慮,不就是為了能一步登天,從廖家撈點好處麼!這麼多年你也看到了,老爺態度有多堅決,他不認這個孩子,我有什麼辦法!”
“少在那假惺惺了!老爺又不是真的沒兒子,有小毅,竟然還要把家產分給八竿子打不著的什麼親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搞鬼!你自己不爭氣,沒兒子送終,你也看不得我們母子好!我呸!難怪你女兒會瘋,都是你缺德事做多了,遭的報應!”
廖太太顫抖著看著眼前囂張的女人,彷彿受了極大的刺激,痛苦的彎腰捂住胸口,“阿蓮……我的心臟……幫我拿藥來……在手提袋裡……”
“別裝了!一說到財產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