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荼蘼時,無意中發現慧英與季煊睡在了一起,當時便氣得臉色烏青,氣血上湧,險些滑了胎。
季煊大驚之下,卻是想也不想,當即喚了人牙子來,立時將慧英發賣了出去,竟是絲毫不顧之前的情分。此事只內院少數幾人知曉,也正因如此,她便早早斷絕了不該有的念頭。旁人,她沒法勸、不好講,但她自己,卻是絕不會重蹈覆轍的。
慧紋的心思,荼蘼自然並不知情,不過她對慧紋的將來卻是略有所知,因此倒也並不太過擔心,只道:“姐姐是個有福氣的。將來自有好日子過。”
慧紋勉強笑了一笑:“蒙小姐金口,但願如此了!”真要離開季家,她心裡其實也有些空落落的,覺得前路茫茫,不知該如何走下去。
荼蘼見她神情,不覺一笑,忽然道:“我會算命,慧紋姐姐可相信?”
慧紋微怔,旋即笑道:“是麼,那可要請小姐好好為我算上一算!”
荼蘼格的一笑,拉了她的手道:“前兒我做了個夢,說是姐姐將來定會嫁給一個姓錢的讀書人,我還想著,姐姐是要隨我去廬山的,卻怎麼好嫁給那個姓錢的,”說到這裡,她多少也有些黯然,因嘆氣道:“想不到姐姐這就要同我分開了……”
慧紋聽了這話,心中也自傷懷,低嘆了一回,半日才勉強笑道:“這不是還沒分開,怎麼就說起這個來了,沒的讓人早早傷心!”
二人說著話。眼看著車到了季府,荼蘼換乘了小轎,一路進了垂花門直奔段夫人院子。才剛下了轎子,便見韓璀帶著芸樺迎面過來,荼蘼便停了腳步,笑著喚了一聲:“大嫂!”
韓璀入門雖才個許月,但二人有之前在春狩時結下的情誼,倒也甚是相得。韓璀見是她,便上前牽了她手,溫和道:“這便回來了麼?”
荼蘼點頭道:“我本就沒多少事,只是去看看秦嫂子。看完了,也就回來了!嫂子來找娘說事麼?”季府畢竟是豪門大戶,雖則主子不多,家中關係相對也簡單,但家裡家外,事兒算了起來,卻要比韓家複雜了何止十倍。如今季煊離京,韓璀猛然間接下段夫人手中大大小小的各項雜事,卻仍覺得很有些吃力。
嘆了口氣,韓璀道:“可不是呢,忽然接了這麼些事,真是覺得吃力!”
荼蘼卻不在意,只笑道:“嫂子其實也不必害怕,這些事兒,只是有些雜,乍一交給你,便覺得千頭萬緒,鬧得人暈,當真做了起來,卻也不怕的。況我娘身子一貫不大好,家裡好些事兒,原就是大哥在料理的,你若有不明白的,只問問大哥,便知端的。”
韓璀怔了一下,疑惑道:“是麼?”段夫人教她之時,可不曾對她說這些,她也只以為這些事兒,都是在段夫人手裡管著的。
荼蘼雖不理事,但對自家的情形卻是心中有數,當即對韓璀招了招手,待韓璀躬了身,她才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這些事兒,原是我孃的事,只是這些年她身子不好,大哥便主動接了去。娘有時捨不得大哥,總說外頭事兒多。家裡事兒雜,又多又雜的,怕會累壞了大哥。她既捨不得兒子,如今有了媳婦,自然巴望著你能多做些,幫大哥多承擔些,因此才會這樣!”
韓璀聞言愕然,半晌才瞭然笑道:“我如今才算是明白了!”
荼蘼頑皮的對她眨一眨眼:“如今可放心了?”
韓璀笑道:“你呀,年紀小小的,卻是甚麼都知道,也不知婆婆是怎麼教了你出來的!”二人說了幾句,韓璀又謝了荼蘼,這才出了段夫人的院子。
荼蘼回頭看看,笑了一下,帶了慧紋快步進了房。段夫人正歪在榻上喝茶,見她進來,便笑道:“你這丫頭,適才在外頭同你大嫂說甚麼悄悄話呢,也難得你們姑嫂這般要好!”
荼蘼笑吟吟的過去,在她腳邊坐了,半靠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