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色的頎長俊挺,氣度不凡。
段夫人早已起身迎了上去,且道:“怎麼這時候便到家了?可用飯了沒?”
她也忙起身,跟在後頭。
當先的中年男子正是季家的家主季煊,聞言便含笑答道:“原是昨晚二更天的時候到的,因城門關了,便在城外別莊歇了,早上才進的城!早飯已是用過了的!”口中說著,目光已落到小女兒身上,摸摸她的腦袋,溫和道:“這些日子荼蘼可還乖巧?”
她有些無奈的皺了小臉,心中想著,這夢也忒怪了,任誰見了她,卻總是一句可還乖巧。難不成自己幼時當真有這般的讓人不省心?
他身後的兩名少年已向段夫人行了禮,年紀稍大的那個微笑看她,聲音低沉溫雅:“荼蘼,大哥給你帶了禮物,一會子讓人送去你屋裡,可好?”卻是她大哥季竣鄴。
她張大了眼看他,他這時還年輕,雖沉穩少言,卻自淡然自若,氣度非凡,全沒有三十過後的那種沉鬱頹廢之氣。沉靜雙眸看著她時,是滿滿的溫柔與憐惜。
她張了張口,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半天才喚了一聲:“大哥!”
季竣鄴微笑,他不是個多言多語的,心裡雖然極疼這個妹妹,但卻並不怎麼會哄她。此刻見她眼內水汽氤氳,小小的嘴兒一扁一扁,似乎馬上就要哭了出來,反覺有些驚慌,不免側頭向身邊的二弟求助。
他身側俊雅溫文的老二季竣廷立時一笑,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妹妹粉嫩的臉蛋:“荼蘼,二哥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蟈蟈,一會帶你過去看!”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將淚水眨了回去,然後理所當然的對自家二哥張開雙臂,季竣廷順勢將她抱進了懷裡。少年的懷抱很是溫暖,衣上帶著清新的青草味道與乾燥的陽光氣息,她忍不住拿臉蹭了蹭他胸前的衣襟,銀絲刺繡的花草紋路蹭在面上,有些微微的刺疼。
“二哥……”她軟軟的叫了一聲,帶些哭腔。
“嗯?”少年憐惜的摸摸她的腦袋,語氣上揚中帶了幾分疑惑。
“我好想好想你們呀!”她輕輕咕噥了一句。
房內眾人聞言一時盡皆失笑,卻並沒有人能夠體會她心中的苦楚。
她三哥季竣灝見此情景,只以為她丟開了自己,更是有些吃味,因撇嘴嗤笑道:“這是怎麼說的,都是一般的衣衫,一般的繡著花兒,二哥衣上的刺繡蹭著臉就不痛了?”
她嘟起了嘴,氣惱的抬頭想去瞪他,卻不提防猛的一下撞到了自個二哥的下巴上,溫雅少年“哎唷”痛呼了一聲,卻還是顧著妹妹,急急的伸手去摸她的腦袋,手指觸處,卻覺有一塊小小的凸起,不免一陣心疼,忙一迭連聲的問道:“荼蘼,疼不疼?疼不疼?”
她眨了眨眼,淚水再忍不住掉了下來,伸出小小的手,她摸了摸面前少年的線條優美的下顎線條,觸手處細膩硬朗、又是如此的真實。
好痛啊!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夢?
她恍惚的想著,然後怔怔的轉頭看了一眼房中的五個人,這是她一生之中最為親近之人中的五個,此刻,他們正滿面緊張的環繞著她,眸中是無一例外的心疼。
頭痛、眼澀,心頭酸楚,她終忍不住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痛!好痛!!”
可是她痛的歡喜、痛的高興,痛的欣悅
她——季荼蘼,在她三十歲生辰前夕服下了天下奇毒“羽化”,在她以為自己已羽化登仙,從此遠離俗世紛爭之時,她卻不明所以的回到了她七歲那年的夏天。
七歲時,她無憂無慮,她還沒有認識他。而那時,她的身邊有溫柔的父親、慈愛的母親,還有視她如珠如寶的三個兄長。
而她誓言,她願傾盡所有來守護這份幸福,永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