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笑容:“我的打算?”他笑吟吟的回頭看了荼蘼一眼,閒閒道:“你們若是肯,這便同我回南淵島去!我再使幾個人,將伯父伯母與竣鄴兄夫婦一併請南淵島一遊,至於宮內,只由得他去,看他能耐我何?”
這一番話說得極為囂張,眾人聽得無不愕然。
半晌,季竣廷才搖頭苦笑道:“王爺說笑了!”季竣灝則是張口欲言又止。
荼蘼穩坐不動,面色沉靜安然,只低頭喝茶,似乎眾人適才所說,一應與她無關。
林培之原就是要看看眾人反應,見此情狀,便也明白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因笑了一下,道:“罷了,你們既不願,說不得我只有隨你們回京一趟了結此事了!我倒要看看,我若回了京,誰又敢在我跟前玩花樣!”
他這話說的甚是輕描淡寫,但語氣之中,卻自有一份霸氣與自信,荼蘼微微怔了一下,她早覺得林培之的身份不簡單,但卻不曾想到他竟這般公然的在自己等人跟前說起這些。看他這個口氣,竟是連當今皇上也不在他的眼內。
季氏兄弟面面相覷了一回,他們自幼長在公卿世家,早已習慣了對皇家服從和效忠,對於此刻林培之的這種沒有理由的自信,更是自是無法理解。好在林培之也並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只笑道:“天將五更,大家先各自回屋休息罷!明兒清早,我們便結伴同去遊賞那號稱冠甲天下的曹州牡丹,也好不虛此行!”
季竣廷略一思忖,畢竟點頭笑道:“也好!”有些話,在這種場合之下,並不宜於討論,他自然是明白得緊。他既點了頭,季竣灝自然更不會說甚麼,當下兩兄弟魚貫而出。林培之臨去之時,卻又回頭看了荼蘼一眼,笑道:“放心睡罷!今夜再不會有賊來了!”
荼蘼怒瞪他一眼,卻還是胡亂的點了頭,待他出了門,便自闔上了門。卻仍是走回桌邊靜靜坐了一刻,她雖不願承認,卻還是不能不承認,林培之的忽然出現,讓她在心意煩亂之外又感覺到一絲絲的甜意。京中的訊息,其實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她甚至敢說,林培之適才說的並不完全,至少,他沒有提到林垣馳。
很早以前,她就明白,計劃終究是不如變化的。她請金麟設法將那些情況透露給嚴婕妤,只是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盤。至於這個算盤能不能打響,她並沒有絲毫的把握,甚至可以說,她根本不以為自己的算盤能夠打響。她只是想將清水攪渾,將所有人,不管是局內的還是旁觀的,她想將這些人盡數扯了進去,這樣,他們自然會為著各自的目的,將這盤棋攪得更亂。對她而言,目下的情勢,自然是愈亂愈好。
棋局一旦亂了,有些事情才會偏離既定方向,脫出預料。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既然這天下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那她就要它更亂,亂成一團麻,一鍋粥只有這樣,她才能走上另一條不一般的道路。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桌上,她看著對面的某個茶盅,不由的微微笑了一笑:林培之,不管將來如何,今**能來,我其實還是很開心的她默默坐了一會,直到東方將現魚肚白,這才和衣躺回床上略略的闔了下眼,卻也並沒睡著。這一夜,整個院子內,睡的最好的只怕便是被林培之點了睡穴的慧芝。
起身之後,她穿好衣裳,目光落在桌上的幾樣糕點上,不覺一愣,茫然的伸手揉了揉眼,又想了半日,終究還是疑惑的低呼了一聲,聲音裡不無驚詫之意。
荼蘼原也沒睡著,聽她驚呼,便也起了身,揭開帳簾笑道:“怎麼了?”
慧芝苦笑的指指桌上的糕點及四個擺放凌亂的茶盅:“小姐你看!”
荼蘼先是一怔,旋即明白過來,也不說破,只笑道:“你卻不知你昨夜睡的有多沉,任我怎麼叫喚,總也不醒。寶親王無奈,只得喚了他的丫鬟來伺候著!”
慧芝訝然的張大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