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也沒有多久,小舅舅才剛去哪兒了?”
林培之聽他一問,念及適才秦家醫館之事,不覺失笑起來,隨手一抬:“去抓藥,順便哄小孩!”他的手上,依然拎著荼蘼給他包的那兩包“珍稀”藥材。
“抓藥?哄小孩?”冼清秋茫然的閃了閃眼,有些弄不明白這兩件事怎能混為一談。
林培之走到上首的紫檀木書桌前,將手中的兩包藥隨意一丟:“是季家那個小丫頭!”
冼清秋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了那個生得極是甜蜜可人的小小女孩,不由失笑道:“原來是她,那個小丫頭,倒挺有趣,只是太小了些!”他在寶親王府素來隨便慣了,見林培之丟下藥包,便走過去,把藥包拆開看看。這一看,卻是不免有些詫異。
“這都是些甚麼藥?怎麼一包裡頭只有一樣?”他出身國公府,自幼富貴已極,對於人參鹿茸之類的物事見多看熟,但對黃連、巴豆一類,卻是難免懵然無知。
林培之一笑,也不解釋,只道:“隨手買的,莫動它,只丟著便是!”
冼清秋對藥並無興趣,聽他一說,卻也懶得窮究,便丟了藥問道:“小舅舅何時回去?”
“再多待些日子罷!”林培之若有所思的笑:“且等今科下來,見一見三甲再說!”他有意無意的加重了“三甲”這兩個字。
冼清秋自知他的意思,當下冷哼了一聲,沒有介面。林培之笑道:“季家三兄弟論人品都是京裡數一數二的,最難得的是季家家教甚嚴,少有妻妾……”
冼清秋聞言雙眉一挑,二話不說,起身就走。林培之在她身後笑了笑,也不挽留,只道:“我約了人三月三那日去西郊春狩,屆時一道去罷!”
冼清秋丟下一聲冷哼,頭也沒回,就此揚長而去。一路出了寶親王府,她才覺得有些無趣,不禁蹙眉嘆了口氣。荼蘼的猜測並沒有錯,他的確就是熙國公府的玉郡主。
她的母親嘉鋣長公主頗有聖寵,身體卻素有弱疾,偏又生得一個急躁脾氣,早年拼死生下她後,便一直無法生育。她自幼身體也不甚好,長公主一再求醫問藥,這才尋了一個土方,方上各色珍稀藥材且不去提它,那味主藥卻是生於極南海疆深海之中,名為“海葫”。這東西非止珍貴少見,最為要命的是,一旦出水滿了兩個時辰,便會化為清水,功效全失。
嘉鋣長公主不得已,只得帶著女兒常住海疆。妻子常年不在京中,熙國公那時年紀也輕,自也樂得在秦樓楚館之中風流快活。沒有多少時日,便迷上了當時的京城第一名妓蝶飛,一心想要娶她回家作個妾室。卻不料長公主雖不在京中,卻很是佈置了幾個眼線在他身邊。
訊息一到海疆,長公主大怒,當即拋下女兒,千里迢迢,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她到京的那日,恰逢著熙國公迎妾入門,大辦喜事。這位長公主手執馬鞭,一路直衝入新房,一頓馬鞭當場便抽花了蝶飛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連帶著一邊的熙國公也很吃了幾鞭子。
娶妾一事自此不了了之。
這事在京城一時引為笑談,嘉鋣長公主經了此事,再不肯離京,一面死死守住熙國公,另一面卻差幾個丫鬟僕婦照應著女兒,其後林培之受封海疆,她還鄭重其事的上門將女兒託了給其時年方十歲的幼弟與妙妃。因此冼清秋與林培之雖名為舅甥,其實感情卻如一家人般。
細說起來,倒比與父母的感情更要深厚許多。十四歲那年,她自胎裡帶來的毛病才算完全醫好,但也已習慣了海疆的生活。嘉鋣長公主雖年年催促她回京,但她終究待不住,每年只是隨著林培之回來待上一兩個月,算是略盡孝道。
至於季竣廷燈節猜謎,其實更是與她無干。嘉鋣長公主見女兒年紀漸長,與父母關係單薄,卻對舅家百般依戀,心中也不免著急。她想了許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