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指給他的未婚妻,和他溫文俊秀的好友宋謹玉,同坐在涼亭的圓桌前,兩人有說有笑,周遭彷彿也開滿了繽紛的花朵,任誰見了都會覺得賞心悅目,但唐冠堯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他目光赤紅,直瞪著這對出色的璧人,這幅賞心悅目的畫面只讓他覺得礙眼。
礙眼!礙眼!真是礙眼極了!他恨不得拿把剪子,像剪碎畫紙一般,把眼前的情景剪得粉碎。
他從來不知道,她也能那樣溫柔地望著一個男人,只是不肯把柔情施捨給他。
想她初到唐府那天,清高冷傲,盡拿斜眼瞧他,幾時曾給他一個笑容?如今,她卻拿張笑臉對著初次見面的宋謹玉,他小心眼地計較著。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他不只好奇,還有更多的酸意湧上,讓他衝動地下樓來,想知道他們究竟在談什麼,能讓她那樣毫無顧忌地放開胸襟大笑。
剛聽到他高聲喊她,沁水立即轉過頭,訝異地看著他。“唐冠堯?”
她臉上的驚訝神色,更讓唐冠堯心裡不是滋味。
怎麼她對著宋謹玉是一臉如花的燦笑,對著他時就是這種沒有笑容的表情?
沁水完全不知他心裡複雜的思緒也不計較他的壞口氣。美麗的唇畔漾起一抹喜悅的笑容,告訴他:“唐冠堯,謹玉正在說他遊覽的奇風趣聞給我聽,原來他去過好多地方呢!”
“你與謹玉,倒是熱絡得挺快的嘛!”謹玉?哼!
她親暱地喊人家謹玉,叫他時就連名帶姓?莫非她忘了誰才是她的未婚夫?
唐冠堯心裡莫名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先前吻她時,她不也熱切回應嗎?那為何如今又對另一個男人這般甜美的微笑?
難道不論是誰吻她,她都會那樣熱情回應?還是,她喜歡宋謹玉更甚於他?
這些想法快把唐冠堯逼瘋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個如此善妒的男人。
察覺到唐冠堯的不悅,宋謹玉不但不急著解釋,反而還淡淡微笑,冷眼瞧著,等著隔岸觀火。
唐冠堯眯眼瞪著露出得意之色的好友,從未覺得他如此面目可憎,還想將他臉上那抹得意撕得粉碎。
“唐冠堯,你怎麼了?”沁水怪異地看著他不豫的臉色。他怎麼好像很不高興?
“沒事。你說你們方才在談些什麼?”他拒絕承認自己有異。
他平常是個很能沉得住氣的人,就算短暫情緒失控,也能夠迅速將其藏入平靜的表情底下,粉飾太平。只是今日似乎有點……
一提起方才的話題,又燃起沁水的興奮。
“謹玉在說他遊覽的事蹟給我聽,他不但走遍大理、西域,連中土也去過呢!”
唐冠堯淡淡微笑,點點頭道:“嗯,他愛遊歷,是去過很多地方。”
“讀萬卷書,總也得行萬里路嘛。”宋謹玉對著沁水柔和一笑。
沁水看著宋謹玉,不覺發出羨慕的喟嘆聲。
唉!她也多想像宋謹玉一樣,千山萬水,自由翱翔。但別說她是大理國的公主,不可能任意離宮,光她身為女子這一點,就讓她沒了自由。
所以她很羨慕他,很希望自己也是男子,像宋謹玉一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唐冠堯發現她竟又對宋謹玉出了神,心中翻湧起一股連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強烈妒意,不覺提高音調道:“我想你們應當聊夠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咦?要回唐府了?”她以為他還要再晚些才有空送她回去。
“怎麼,捨不得回去了?”唐冠堯的口氣不但很差,簡直可以稱為尖酸刻薄,完全沒了往常的談笑風生。
沁水一臉奇怪又受傷地看著他。“唐冠堯,你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