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兒好看。”黎俊柏擱下花壺,微笑著,修長的手指撫過蘭草葉子,像撫著情人的臉頰,“我遇到一個女孩,跟這蘭草很像。”
“就是你今天雨中救美的美人?長得很漂亮?比蕭冬採還美?”褚喬林兩眼放光,差點要拿筆墨記錄。
認識黎俊柏十年,這可是第一次聽他誇女人。
漂亮嗎?好像不覺得,只是覺得看著無比舒服順眼。
那天,伊蓮會所閃爍的水晶似的明暗燈光照下,迎面走來的女孩一身素淨得寒酸的衣服,跟周圍奢華到極致的環境那樣格格不入,奇怪的是卻讓人不覺得礙眼刺目,她撞上他,其實也因為那瞬間他有些疏神,忘了避讓。
女孩說:“對不起。”溫柔細軟的聲音,清如春風,不怯懦不驕情,他有些許恍惚,女孩抬頭看他,沒有暗香浮動,殘破的苦澀和凌亂歲月留下的風霜凝在眉宇間,印著和他埋在記憶裡的,浮華塵世中艱難地拼搏掙扎的舊夢一模一樣的痕跡。
“我回來這些天,遇見她四次了,今天一天就遇到兩次。”嗅著蘭草清香,黎俊柏淺笑著將四次相遇的經過緩緩講了出來。
“看來你們挺有緣。”褚喬林大笑,羨慕不已,慨嘆了一回,忽地笑容凝結,說:“我怎麼覺得太巧了,像是有預謀的偶遇,那女孩據你說,後面幾次相遇穿的都是名牌衣服,背的名牌提包,怎麼會穿著地攤貨去伊蓮?還有,那麼有錢的人怎麼可能拼了命跑出幾條街追賊?中午有男人對她意圖不軌更可疑,那可是公眾場合,下午搶計程車的事也很詭異,家裡有賓士接送,為什麼不讓司機接?”
“我看你做律師做的腦袋不轉幾個彎不會思考了。”黎俊柏有些不悅,那女孩瞼眉低首時的婉約風情,清淡得無聲無息,顯然不是商場上那些漂亮懂事,有分寸有心眼的女人。
想起那個略微纖瘦卻挺得筆直的身影,心中隱隱的微微作疼,詆譭她的話,他一句不想聽。
褚喬林還想說些什麼,恰門鈴響,外賣送了過來,兩人都餓了,聞著肉菜香,忙先吃飯。
吃過飯,褚喬林還想再分析,黎俊柏顯然聽不得逆耳之言,直接開了電腦,調出文件談論公案。
事先說好的兒女婚事取消,黎成祥用富通小清河南岸的那塊地的合作案和騰飛合作做彌補,又讓兒子負責,想創造黎俊柏和阮卿卿相處的機會。
和騰飛的合作案富通法務部按黎成祥的授命擬了合約,黎俊柏不滿意,他並不打算和騰飛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於是喊了褚喬林來,將此次合作案的法務授權給褚喬林的律師事務所,晚上兩人要商定對富通一邊倒的有利合作合約,明天在合作小組成員碰頭會上提出。
黎俊柏要用決絕的姿態,讓徐鳳英死了把女兒嫁給他的心。
“聽說宴會那天晚上徐鳳英的女兒也去了,你沒見到?”褚喬林看著刻薄到極點的合約,有些為徐鳳英的女兒不平。
提起宴會那晚,黎俊柏眸色沉暗,怒火在眼底灼灼燒起。
“你居然會中蕭冬採的陰招?”褚喬林驚奇不已。
黎俊柏搖頭,說:“蕭冬採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機會,她上樓找我,我只在起居廳跟她說了幾句話,當時一口水沒喝過,沈佳雯搞的鬼,估計是趁我不要家時,在我臥室的飲水機裡做了手腳。”
“你這後媽到底想幹什麼?”
“破壞我和徐鳳英女兒的婚事,騰飛可是數一數二的地產公司,徐鳳英的女兒是獨生女,聽說自小嬌養溺愛,我娶了她女兒,相當於得了騰飛,實力大增,沈佳雯怎肯坐視成事。”黎俊柏冷笑。
“好惡毒的女人,逼死你媽還不夠,還想得整個富通的財產。”褚喬林氣得一拳擊到桌面上,末了,恨恨道:“要不,你委屈自己一下,娶徐鳳英的女兒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