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卻彷彿一點也沒有感受到商嘯天的殺氣,轉首盯著他的眼睛,淡淡地道:“我等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我也是!”商嘯天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上官雄,見他穿著一件半新舊的紫袍,雖頭髮微白,但目光明亮,額頭、眼角卻不見皺紋,看起來竟比自己年輕了不少。但他清楚得記得,上官雄比自己要大二歲零七十九天。
“哎!這傢伙真會保養呀!”商嘯天心裡嘆息,“想來這些年他應該比我辛苦得多!為何歲月已在我的額頭上刻下道道皺紋,但對他卻毫無影響?”
商嘯天沒有再胡思亂想下去,迅速收攝了心神,緩緩拔出長劍,將劍鞘擲在地上,橫劍當胸,斜睨著上官雄,喝道:“來吧!”
雙方幫眾忙都退開,讓出好大一片地方來,屏息凝視著場中二人。
其實,大部分的幫眾均知道他們乃是一對師兄弟,但從不敢在他們面前提起此事。因為上官雄從不願在幫眾面前承認自己乃是武當弟子,而商嘯天也恥於跟幫眾說上官雄乃是他的師兄,一提到他,總咬牙切齒地罵他是個欺師滅祖的武林敗類。
上官雄迅速地自地上抄起長劍,也不答話,大踏步上前,一式“金針渡劫”,長劍徑刺商嘯天前胸。商嘯天見他貌似輕佻,實則法度嚴謹,劍法凌厲,面色一凜,回了一招“雲橫秦嶺”。
二人乃是共同習藝多年的同門師兄弟,彼此的武功再熟悉不過了,一上手就連拆了三十餘招。上官雄催動純陽無極功,招式綿密,劍氣哧哧,劍尖陡起朵朵絢目的劍花,腳下展開九宮八卦步伐,縱橫趨退,快若閃電。商嘯天運起武當九陽功,勁透劍身,展開太極劍法,以靜制動。
旁觀的武功修為不夠之人已漸漸看不清二人的身形,只覺得眼花繚亂,惟見一道紫影幻化成一道道時大時小的紫光圈,圍著圈內的一個更小的青色光圈,在兩個光圈之間的環行地帶,風雷隱隱,劍氣瀰漫。二人均不等招式用老,便已變招。轉眼間酣戰了五十餘招,卻始終不聞兵刃相交之聲。
青木堂中有數名幫眾乃是武當弟子,但資質都不是很高,武功和領導能力也均不如曲風,商嘯天惟才是用,所以他們乃是曲風的屬下。但他們對武當派的武功卻熟悉不過了,平日對商嘯天的武功本佩服不已,今日忽見上官雄的本門武功居然如此精絕,竟不在師叔之下,無不又驚又佩。
一名叫做單輕揚的武當弟子是他們中武功最強的,所習得的武當劍法也最多,一邊觀戰,一邊心下驚歎:這武當敗類當真了得!怪不得師叔一提起他來就緊張得很!呀!這招上清快劍使得真是出神入化!馬上連上的這兩招兩儀劍法更是如渾然天成!……哦!原來醉八仙劍法配合狻冰功身法竟然如此無懈可擊,且又威力奇大!……有沒有搞錯?回龍璧的暗器手法居然可以不露斤斧地化在繞指柔劍法中!……也虧得他的對手是師叔,要是我,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又戰了數十合,商嘯天終於感覺壓力漸減。但他同時心下有些疑惑,按他的判斷,上官雄不應當只戰百餘合後便後力不續了,當下也不及細想,忙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轉守為攻。
商嘯天一旦展開進攻,上官雄果然顯得有些吃力,再也圍困不住對手,不時被迫得不住防守。“鏗”“鏗”聲中,雙劍終於開始密集地相碰撞。商嘯天感覺他的內功並非如自己先前所擔心的那樣精深,只是與自己在伯仲之間,心下一喜,連連催動功力進攻。
酣戰中,商嘯天忽然一劍挑飛了上官雄的長劍。正欲乘勝追擊,卻見上官雄毫無懼色,不退反進,左手以上清擒拿手閃電般地拿住自己持劍的右腕,右臂一振,“忽”的一掌向自己當胸劈落。
商嘯天聽這一掌隱隱有風雷之聲,沒料到他先前如強弩之末的情狀原來是偽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