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我的脾氣,也不敢多勸。
忽然,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聽著似有好些人的樣子,只往我住的這間屋子而來,我和蔣秀對看一眼,心裡剎時戒備起來,為著不惹人懷疑,這院裡除了我們幾個,就只有兩位耳聾口啞的老僕人服侍,再無他人來往。
蔣秀一把操起針線簍裡的剪刀,挺身立在我的身前,小青見無乘手之物,情急之下,拎起一個踏腳用的小板凳,掩在門的背後,怒目而立。
只是一瞬間,就聽那腳步聲已經到了跟前,有人輕聲咳嗽著,道,“秀姑娘,快開門,貴妃娘娘到了。”
屋裡有一瞬間的遲疑,驚訝,蔣秀的臉色變了幾變,將那剪刀攏入袖裡,又轉頭向我看了一眼,見我點點頭,她這才伸手將門開啟。
門簾掀開,有冷冽的風撲進來,昏暗的燈花閃處,李德攙著一個身披黑水貂皮大氅,頭戴風帽的人,娉娉婷婷的走進屋內,蔣秀袖手冷冷的在一邊瞧著,既不上去行禮,也不過去攙扶。
小青聽說是貴妃到了,到底心懷感念,忙將一隻木椅子上鋪了一個棉花墊子,口裡叫著,“貴妃娘娘請坐,”過去攙了。
李德小心翼翼的替她摘下風帽大氅,瑾貴妃一身利索的大毛衣裳,裹得嚴嚴實實,臉兒想是風大的緣故,兩頰被吹得紅撲撲的,她略一略額前碎亂的髮絲,才看了我一眼,眼裡已經有淚流下,她哽咽叫我道,“妹妹。”
我卻充耳不聞,眼神冷漠平淡,臉上無悲無喜,瑾貴妃有些不解,轉頭看向小青蔣秀,問道,“你家主子怎麼了?”
小青忙跪下磕頭,帶著哭音回道,“貴妃娘娘,我家小姐自從……自從小皇子沒了後,她就……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的……”
“什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她很是吃驚的樣子,趕緊坐到我的床邊,拉過我的手輕輕撫摩,她泣道,“皇后聽信讒言,認定了妹妹有汙宮闈,我幾番勸解,她只是不聽,我反遭她用鳳印相壓,太后又病了,我求告無門,無奈之下,唯有暗裡籌謀,好容易出宮的途徑才打通了,李德帶人去永巷救妹妹時,卻沒想到皇后她竟然也在,李德無法,只得在暗裡等候時機,好容易等到機會進去,小皇子已經……”
說到這裡,她用帕子掩面而泣,眼裡的淚似珍珠般滾落,她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動作太慢,我萬沒想到,她的心既然這樣狠!”
李德見她哭得傷心,忙上前勸慰道,“娘娘莫要自責了,娘娘哪裡能夠知道,她們竟然有這樣狠毒的心呢?左右明兒皇上就還朝了,到時,有皇上為貴嬪主子做主呢。”
小青很是感激,向著瑾貴妃深深一拜,道,“小青替我家小姐,謝過貴妃娘娘的大恩大德,若不是貴妃娘娘,我家小姐的命都沒了,小皇子的死,哪裡能怪到娘娘呢,娘娘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瑾貴妃很是憐惜的樣子,命李德扶起小青,嘆道,“好孩子,也苦了你了!”
蔣秀在一邊冷眼看著,瑾貴妃轉眼瞧見她,道,“秀姑娘也瘦了,嗯,你們兩個,全都忠心可鑑,明兒皇上面前,我要為你們請賞。”
蔣秀婉轉一笑,道,“奴婢多謝貴妃娘娘抬愛,我們做奴婢的,對主子忠心是份內之事,若說要賞,那奴婢現在就有一事所求,”說著,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瑾貴妃抹去臉上的淚,道,“秀姑娘有話請講。”
蔣秀言語懇切,“既然貴妃娘娘信我家主子,就請在皇上面前為我家主子平冤雪恥,還了我家主子的清白。”
瑾貴妃鄭重點頭,正色道,“今日,我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她起身在屋內緩緩走了幾步,這才道,“皇后如今對外只說你家主子難產而死,我也明白她打的是什麼算盤,若皇上信了,也就罷了,沈府一門以及裴家公子,都能得以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