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佛並非如她所想那般,而昨日裡那小內侍的神情也並非是她所想那般。思及此,她始終惴惴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些許,看這裡眾人的模樣,只怕所謂禮佛只怕也不過是一場名正言順的相看,尤其五年前那次選秀興帝除留了兩個民女納入後宮,其餘入選之人均都賜婚皇子或皇室宗親和外姓國公侯府,那麼此番必然更會如此。
於是各家便提早相看,若有中意的人選自然會想法子求聖上。如此看來,倒也解釋的通那日小內侍的神情,她不過一個初入上京的太傅家孫女,能得興帝親口下令參與這場“禮佛”,也終究是高看許多,難怪他說入了聖上的眼。
白萍一瞬的驚詫過後轉為興奮,她可當真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只見一雙明媚大眼四處亂看,看到哪裡都覺著新奇,陸茉幽看她神情愈發覺著好笑,兩人便躲在角落裡悄悄的看了起來,正看著然而自身後的灌木樹叢後傳來兩個女子低低的交談聲:
“姐姐你看那邊,秦雪之竟然來了!”
“呀,果然是她呢,她來做什麼?誰都知道此番她參選也不過走個過場,以她的身份與恩寵此番必然不是皇子妃便是公侯府邸的一品夫人,這樣的聚會還來做什麼?顯擺給我們看嗎?”
聲音極盡酸澀嘲諷,陸茉幽一怔,再抬眼看去時便果然在花園另一邊的一座涼亭中看見那一襲紫衣的女子,濃眉大眼英姿勃發,獨自一人坐在亭子中,神態帶些慵懶漠視。陸茉幽止不住抿嘴一笑,這般姿態果然如她性子一般。
“罷了罷了,我看不得她那張狂樣子,還是莫管她了。我倒是聽說了一件新鮮事,你要不要聽?”
“姐姐說的可是前日皇子拜師禮上的事情?”
兩人話題一轉霎時一片極有興致的開懷聲:
“可不是,陸太傅家那孫女可謂是出盡風頭,人家那一盤棋下的可真划算,不僅搶了一眾皇子的眼,還令聖上欽點她今日也來禮佛呢!”
“嗤,小門小戶的下作女子,為著爭一個前程,可不是想盡法子出風頭麼!”
那女子似癟唇輕鄙,隨即兩人低低的笑,白萍勃然大怒,正要發作,陸茉幽一把按住她,眼看就要按不住,只得拖著她往一邊走去,這主僕二人避著她人面前拉拉扯扯直走出後花園極遠後陸茉幽才放手,這一番累出一身汗來。
“姑娘!你攔著我做什麼!又不是你要去和聖上下棋的!還險些讓那羅佳音丟了陸家的臉面!不過是一盤棋罷了,至於她們這樣敗壞你嗎?”
白萍眼中燒著兩團火,適才還欣喜的模樣早已消失不見,陸茉幽輕笑搖頭:
“那你是要找她們大肆理論一番呢?還是所幸直白一些直接打一架呢?”
白萍一怔,原本高漲的氣焰霎時如同澆了一盆水,人便蔫蔫的垂下了頭不再作聲。不管她怎樣,終究又會給旁人一個談資,她家姑娘勢必愈發遭人詬病,突然想起那叫秦雪之的姑娘,眾人看她目光她難道覺察不出?可人家仍然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看她這般模樣,陸茉幽便知曉她已想通。白萍是個及其聰明的人,因此難免自持聰明便會莽撞。
“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給我尋些水來吧。”
看她慪著難受,陸茉幽只得給她找些事情去做,白萍噘著嘴應了一聲就沒精打采的往外走,陸茉幽看她背影,終於忍不住抿唇苦笑。上京從來就不是個安寧的地方,即便看似風平浪靜,可也暗藏波濤洶湧,有人在此處乘風破浪做得人上人,也有人在此處被一浪拍翻至海底再無翻身餘地。
她想起秦雪之,鎮國公府正支嫡出,多麼尊貴身份,然而她知曉秦雪之卻並非因著她身份,只因她是簡辭表妹。鎮國公家世代為炎朝鎮守邊關手握兵權,且還是炎朝唯一一家不設世襲代數且不降爵的府邸,滿門武將,秦雪之那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