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即作為副詞講,作擅長講,都是一種正面的價值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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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功遂身退(1)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抱在懷裡,滿滿堂堂?不如就此罷休、放下。鋒芒畢露,尖銳刺人?不可能長久保持銳利的。金玉滿堂,光芒四射?你守護得住嗎(總要慢慢地走失嘛)?財大氣粗,由於富貴榮華而傲氣沖天,你這是自找毛病,自找倒黴。
事情做成了,成功了,也就該急流勇退了,這才合乎天道呀。
第九章的中心是講物極必反,毋為己甚,急流勇退,見好就收。這樣的道理在我國已經成為常識,各種說法很多,但是做到的卻很少很少。
這一章應該說是最少爭議的。傳說孔子撰述的《尚書》中已經提出了“滿招損,謙受益”的濟世良言。直至社會主義的中國,毛澤東講“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孔子、孟子都用水作正面的形象說事。而盈、銳、滿、驕,也不見有人不承認它們是四害。
《紅樓夢》裡秦可卿臨死前給王熙鳳託夢,就講了一番這樣的道理:
常言“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們家赫赫揚揚,已將百載,一日倘或樂極悲生,若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豈不虛稱了一世的詩書舊族了!
又說:
否極泰來,榮辱自古週而復始,豈人力能可保常的?
早在老子的時代,春秋後期或者戰國早期,老子已經看夠了多少盈、銳、滿、驕的個人或者勢力,包括政權“其興也浡焉,其亡也忽焉”,就是說一個王朝有時起得也快,垮得也快。而垮的原因,恰恰就埋伏在它起時興盛時看好時的盈、銳、滿、驕之中。
《史記》裡記述了太多的盈、銳、滿、驕直至滅亡的故事。眾所周知的項羽、韓信不說了,《范雎蔡澤列傳》中的蔡澤,司馬遷其實沒有怎麼寫他的豐功偉績,而是專門寫了一段他怎麼樣說服范雎功遂身退。蔡澤是這樣說的:
今主之親忠臣不忘舊故不若孝公、悼王、句踐,而君之功績愛信親倖又不若商君、吳起、大夫種,然而君之祿位貴盛,私家之富過於三子,而身不退者,恐患之甚於三子,竊為君危之。語曰“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天地之常數也。進退盈縮,與時變化,聖人之常道也。……今君之怨已讎而德已報,意欲至矣,而無變計,竊為君不取也。
多麼有趣,日中則移,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雖然具體說法略有不同,其基本精神卻是從謀臣蔡澤到老子,再到清代小說《紅樓夢》中寧國府的美人秦可卿少奶奶的共識。而功遂身退,或者用一個更加通俗的說法叫做急流勇退,更是為人所稱道。蘇軾有《贈善相程傑》詩曰:
火色上騰雖有數,急流勇退豈無人。
不退,老在火上騰騰騰,好嗎?
第九章 功遂身退(2)
而明朝馮夢龍在《警世通言》卷三十一中的說法是:
官人宜急流勇退,為山林娛老之計。
著名的單絃牌子曲《風雨歸舟》就是專門寫“卸職入深山,悶來時撫琴飲酒”之樂的。都愛聽,都不愛這樣做。
那麼許多人為什麼有此認識卻無此行動,即做不到急流勇退,直至自取滅亡呢?蔡澤也有個說法:
且夫翠、鵠、犀、象,其處勢非不遠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餌也。蘇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闢辱遠死也,而所以死者,惑於貪利不止也。是以聖人制禮節慾,取於民有度,使之以時,用之有止,故志不溢,行不驕,常與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絕。昔者齊桓公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