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頭箍六條,鳳釵兩枚。”
眾人便在首飾匣子裡果然尋出了這些物事來,徐循還點了點寶石數目,“喲,居然還剛好呢,總以為要敲壞一枚兩枚的。”
“娘娘真是會說笑。”眾人都笑了,“這對得上賬目的,哪敢侵吞,吞沒了一枚,全家都得賠進去,可不划算呢。”
徐循也笑了,又往下清點,多數都能和賬簿上記載相對,偶有對不上的,阿黃就主動說,“這都要找,可不知找到何時去。想來也是支取去做了別的事了,唸到後來自然出來。”
阿黃不發話,徐循就是要細細地計較,阿黃髮了話,她也樂得輕鬆些,卻仍不敢太大意了:這孩子心細,她是早知道的,若是為此事讓她記下一筆,誤會她監守自盜,拿了些不該拿的東西,那倒是白忙這一場了。若不然,也不必雙方都親自出面,各自派個心腹,倒也就完了此事了。
她這裡核對過一遍,便裝起一箱來,搬到一邊,從早上開始,忙到了中午,才清出了十多箱,還有許多等著清點。阿黃雖然面有倦色,但仍不提去字,徐循也得陪著她在這點。不過到了下午,她便累了,只讓韓女史念,花兒和劉尚宮核對清點,她和阿黃坐在交椅上看著便是。
不一會便到了下午,徐循昏昏欲睡,阿黃年紀輕,倒還精神奕奕,仿似十分好奇,盯著箱籠直瞧。院裡眾人被她看得都是不敢怠慢,紛紛強打精神,小心點算。徐循自己坐在椅上吹著春日暖風,不一會,頭便一點一點的,差些沒栽到地上去。
就這麼沉悶而機械地走著流程,外頭是不少宮女內侍,螞蟻搬家般將鎖好的箱子一點點搬到大車上,預備著一會先送到公主府去。裡裡外外都是一片寧靜,只有韓女史、劉尚宮和花兒三人有條不紊的唸誦聲,響在寂靜的小院上方。
也因為裡外這麼近,一旦有點異動,也就十分提神,徐循本來還沉浸在朦朧的睡意之中呢,猛然聽見一連串腳步急急地往院子裡過來,便一下來了精神,直起身子望著穿堂——這麼著急,肯定是有要事發生了。
果然,來的是藍兒,花兒不在,清安宮就該是她攬總,她都親自出來傳信了,可見這問題並不在小。徐循揚起眉毛,只讓花兒行了半禮,便問道,“出了什麼事?”
藍兒上前幾步,附在徐循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娘娘,乾清宮裡鬧起來了!這會兒太后娘娘已經過去,還派人來問您在哪兒,奴婢這就趕著過來尋您了。”
“鬧起來了?”徐循吃驚地重複了一遍,“你且仔細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都明白,只隱約聽說是老孃娘、娘娘打發人去呵斥王振,當場就要拿住打殺了。”藍兒的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可出了什麼事要讓太后娘娘親自過去,奴婢就不知道了。”
這……雖說皇帝出言不遜的事情,徐循也是知情,並且也建議嚴肅處理,但她也沒想到太后會和太皇太后商量出個直接打殺的辦法,這和遷居乾清宮比,根本都不是一個層次的應對辦法了。後者已經足夠嚴厲,她還怕這麼處理,會將皇帝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沒想到太皇太后、太后還更肅殺,因為一句話說錯,就要把皇帝的大伴給打殺了。
雖然王振為人,她亦不是太喜歡,但那畢竟是皇帝的大伴,縱有劣跡,也還不顯,一句話就要打殺,即使大臣們知道了會盡力誇獎兩位娘娘的賢德,但對皇帝來說,此舉會否也太過分了點?既然太后要親自過去乾清宮,應該便是鬧起來了吧……
思緒紛紛中,徐循也顧不得這一茬了,吩咐韓女史,讓她好生清點嫁妝,又特地對阿黃道,“你勿擔心,若有出入,且都先記著,我明日再來解釋給你聽。”
阿黃至此,面上終於有些訕然,“娘娘又何必如此,難道您還能貪了我什麼不成?您既然要回去,我也不留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