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禾抿緊嘴唇,直勾勾地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易衡。
聽到衡哥哥被尋回的訊息,她就按捺不住自己想要過來看望他了。
可娘親一直阻攔,她好不容易才想辦法偷跑出來,剛好遇到送藥的侍女,就接過了託盤,未曾想,進門卻聽到了如此令人傷心的話。
「衡哥哥,你當真要我去斷罪崖嗎?」
易衡一頭霧水:「這是宗主的命令。」
「好,好,那我去就是了,只希望以後,你不要後悔!」蘇幼禾情緒激動,美眸含淚,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易衡越發困惑了,剛想開口詢問,蘇幼禾只留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
這到底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做錯了事,去斷罪崖不就是應該的嗎?
他為什麼要後悔?
出了這麼一個小插曲,房間裡的氣氛更尷尬了。
「衡兒,幼禾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蘇騁滿懷歉意地看著易衡。
「幼禾師妹應該是與我同歲,不過我並沒放在心上。」
蘇騁訕笑幾下,覺得自己不能再留在這兒了。
他怕再待在這裡,會被易衡氣到折壽!
「張長老,咱們先走吧,讓易衡好好休養。」
「沒問題宗主,我早就想走了。」張凌月笑笑,抬腳就走出房間。
蘇騁嘴角抽了抽,也跟著出去了。
終於只剩師徒二人,鍾無期嘆了口氣,看著易衡蒼白的面色,有些心疼:「那蘇幼禾打翻了你的藥,重新熬又要花不少時間。」
「師父,無礙的,我本來就傷的不重。」
「這傷的還不重嗎?」鍾無期臉色沉下來,「傷口再深一點,你這條命都不一定能留下來。」
「讓師父擔心了。」
易衡知道,在整個靈劍宗中,唯有他的師父,是把他當作家人來看待的。
「不說這些了,你說這鳥是你的救命恩人,究竟為何?」鍾無期指指在易衡身邊跳來跳去的小紅鳥。
「此事說來話長。」易衡將自己在山洞中經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鍾無期聽得嘖嘖稱奇。
「看來這鳥確實有幾分本事。」鍾無期摸了摸下巴,「這憨傻的樣子,難道是偽裝?」
小紅鳥瞪他一眼:「啾啾啾!」
你才憨傻,你全家都憨傻!
見它炸毛的模樣,鍾無期樂得戳戳它的小腦袋:「喲,還生氣了,能聽懂人話啊?」
「師父,它應該是能聽懂的……」
小紅鳥忍無可忍地盯著鍾無期的那截指頭,飛快地一啄——
「嘶,還真挺疼。」鍾無期甩了甩手,「不過就憑它,能打死一頭元嬰境野豬,我還是覺得有些玄乎。」
「我也有些疑慮,但現在還並沒有什麼線索。」想起暈過去之前自己行動起來的佩劍,易衡眼神微暗。
兩人聊了一會兒,都有些乏了。
喝了重新熬好的藥,易衡目送著鍾無期離開,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床邊的林慕小心翼翼地動了。
剛剛聽到易衡的話,她便知道,易衡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直接不做偽裝了。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想辦法讓易衡看清蘇騁的真面目。
林慕在房間裡晃晃悠悠半天,才招呼著小紅鳥過來,拿出了易衡的儲物袋。
易衡躺在床上,眼睛眯起一條縫,悄悄看著一劍一鳥忙活。
他猜得沒錯,那野豬屍體上的創口,明顯是劍傷。
他的劍,果然有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