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河畔,霧氣散盡,斜陽緩緩西墜,半隱於遠山雜樹間,大地及水波被霞光塗染,變得美極。李玄哪有心思賞景,心知適才與寂寞先生一戰,雖然自己贏了,或許有五六分僥倖。要知他自巨石後現身,至此已過大半個時辰的光景,而這半個時辰中的分分秒秒都關係著唐冰、阿瑩諸人的安危。他見諸葛東方三人癱倒在地,正自行功抗毒,暫無性命之憂,便躍到啞巴藥監摔落的亂石那邊。豈知過去之後才發現,兩塊如筍的亂石中間,早已空無一物。啞巴藥監雖然啞巴,但武功卻比寂寞先生高出一籌,他雖被李玄冷不防踢中腰眼部位,半身麻痺,卻未傷及性命。
啞巴藥監眼見寂寞先生跌入河中,性命不保,他豈能坐以待斃!李玄略略搜尋一會兒,見仍找不到啞巴藥監的蹤跡,索性放棄,躍回寂寞先生拋下阿羊、阿牛的巨石,將兩個兀自痴痴呆呆不言不語的孩子輕輕提在手中,返身躍到了袁四姑娘身側。
袁四姑娘見李玄年紀輕輕,卻將極為難纏的寂寞先生擊入河中,不禁暗自佩服,待見他來去如風,又將自己兩個孩子提在手中,心下緊張不已,忍不住尖聲高喊:“你你要怎樣”但一語未畢,見李玄將阿牛、阿羊放在自己身側,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由一愣道:“你這是何意這可多謝混小子啊呀不對,多謝少俠救人。”李玄聞言,躬身一禮道:“豈用多謝。您莫忘了先前咱們早就約定好的事情。”袁四姑娘似乎還沒有從兩個孩子被救出的喜悅中清醒過來,不禁一怔道:“約定好的事情?”諸葛東方陰沉道:“你想打聽路?”
李玄鄭重道:“晚輩先前無意聽到三位要去一個喚作無塵山莊的地方,相請那裡的人救治這兩個孩子的病。而在下恰好也正要去往那裡,但不知路徑,所以才莽撞介入此事。”金水聞言痴憨一笑道:“你救了我兩個孩子是個大好人啊!四妹,他要去無塵山莊。”袁四姑娘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去無塵山莊的路我們倒是知道,只是眼下我們身中毒氣,帶路恐怕是不成。”言畢,看看身側仍舊痴痴呆呆的阿牛、阿羊,眼圈一紅,長嘆一聲道:“沒想到,他們才回到孃的懷裡,我卻無力救治他們。”李玄見她悲傷,微微一笑道:“這孩子的病我雖不會救治,但你們身中的毒氣卻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我先為你們解毒,再合計一下救治孩子。”
諸葛東方雖知李玄未被七色**散迷倒,必有非凡之處,但仍不相信他能化解這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詭異毒氣。因而陰沉著臉色,冷冷看了看李玄,良久才道:“年輕人口氣太大了。你可知我們中的是藥王谷二谷主窮極二十餘年才研製成的七色**散。嘿嘿,他們的手段你見過了,若要解這詭異的毒氣,不是說句話般輕鬆。”
李玄點了點頭,淡淡道:“晚輩豈敢戲言。”
袁四姑娘聞言大喜,猶自不通道:“你你可解了這毒氣?”見李玄又點點頭,這才完全放心,喜道:“小兄弟你若解了這毒氣,便又是救了我兩個孩兒一次,這”說著,便要掙扎起身施禮。李玄見向來尖刻潑辣的袁四姑娘因為愛子之情,竟不顧江湖身份要給自己行禮,不由大為感動,心底瞬間掠過母親龍紅葉的音容笑貌,暗歎一聲,忙搖搖手道:“前輩可莫要多禮啊!救人濟世是我輩該當之事,何用言謝!”說著,從懷中取出龍鱗魚珠,將袁四姑娘輕輕虛扶起來。
諸葛東方何曾見過如此解毒法門,儘管心下不信,但也無他法,因而抱定了冷眼相觀,默然觀察之心,要看看李玄究竟弄什麼玄虛。袁四姑娘癱軟無力,被李玄以渾厚的內力輕輕虛扶住,以為會後仰跌倒,豈知她身形才立起,又覺對方內力立時收回,這情勢如有人在旁輕輕將她攙起,舒服至極。她又驚又佩,如今救子心切,無論危險或是其他都無暇顧及,想也沒想,接過龍鱗魚珠毫不猶豫的含在口中。
過了片時,李玄讓她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