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兒拎起紙張,無聲地將自己的詩誦讀一遍。
“是!要甜一點兒的,還是要淡一點兒的?”
“淡一點兒的!”
“嗯!”疏影樂顛顛地跑跳往外間去。
就在疏影將將轉過屏風時,李眠兒即刻放下手中的詩。面容一整,緩緩坐回椅中。
今晚崇元殿之宴,那位北寒王子必是上賓了,而皇后的帖子,長公主的叮囑,這其中的關聯。她不願過多地渲染,以免疏影多心多慮。
一向視自己如眼中釘的皇后,突然好心給自己遞帖子。不過黃鼠狼給雞拜年罷料;而長公主的話,用意無非是關照自己今晚要隱蔽低調,不要引人耳目。
也就是說,她昨晚才穩下來的心實在穩得有些草率了。
李眠兒閉上眼,仰脖靠在椅背上。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今晚。說什麼,她都要小心應付,不能再出一點差池。
時間就像頑皮的孩子,你欲要他快點兒的時候,他非要來爬的;你欲要他慢點兒走的時候,他非要來跑的!
“嘖嘖嘖!小姐,這件衣服顏色深暗不假,款式也挺一般的,可是往您身上一穿,一點兒不覺暗,反襯得您通身是愈加地玉質冰清啊!”疏影幫李眠兒繫好胸帶,一臉的讚歎。
李眠兒一聽,慌忙轉頭瞧向鏡中,從大大的銅鏡裡,她沒法看出自己是否被身上的衣服襯得更加玉質冰清,銅光掩住了她本來的肌色。
“疏影,我著這身衣服,當真比平日的衣物顯得更好看了?”李眠兒皺著眉頭,還是掉過頭來問向疏影。
“嗯!當然了,我還騙小姐不成?”疏影抬起下巴,彷彿是她自己變得更漂亮一樣地得意。
暗道一聲不妥,李眠兒跑到衣櫃前,左右翻找。
“小姐,小姐,您找什麼?我來幫您找!”疏影提腳跟上來。'
“怎麼我瞧著這衣服不大合適呢,再換一件試試吧!”
“可我瞧著挺好的呀!”
“這一件如何?”李眠兒從櫃裡挑出一件墨綠色綢衫,說著就往身上比劃。
“嗯——這件小姐也沒有穿過,要不試看看吧!”疏影接過綠色綢衫,將之擺在貴妃榻上,然後開始為李眠兒解衣,覷著榻上的衣服,有些猶豫,遂而手上動作也跟著慢下來,“不過,依我想,綠色的怕是不如您身上這件來得出彩!”
“先換上再對比一下!”李眠兒緊張地催道。
“也好!”於是疏影手上加快動作。
墨綠色的綢衣一上身之後,李眠兒眼見疏影搖搖頭,私下裡立馬決意:“就它了!”
“小姐,這衣服外面還有件金色披紗呢!”
“天太悶熱,那個就不要了!”李眠兒瞅那金色披紗華彩無比,當機立斷地拒絕掉。
“可是沒了這金色披紗,整件裙子要單調好多!必須得配上才好看!”說著,疏影就將手中的披紗往李眠兒肩上比劃。
李眠兒不動聲色地將披紗擋開:“疏影,幫我梳個簡單點兒的髮髻!”不容疏影再發表任何意見,她開口先行吩咐。
“……”疏影只得放下手中的披紗,上前替李眠兒梳妝。
“你給我上層薄粉!胭脂——就不要抹了!”李眠兒對著銅鏡,仔細地盯著疏影。
疏影不禁納罕,平日裡從來不喜塗脂抹粉的小姐,怎麼突然主動討要起來?
“小姐,光抹粉,不上胭脂,可不好看!這粉必得要胭脂和唇脂來搭!”疏影輕輕地往李眠兒的臉上撲了層粉,待想再撲一層時,被李眠兒制止住。
“行了,這樣剛剛好!”李眠兒迫不及待地起身,對著鏡子照兩照,感覺自己臉上光潔的面板被這一層粉敷得黯啞了幾分,粉白的唇幾乎同臉色相近,這麼一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