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了她!這一樁樁一件件原都是我做錯了。可齊煜不懂事,自她進門兒來就冷落她,跟她置氣。她才十五的人,懂什麼呢,好在品性好,常日裡都隱忍著。如今齊煜撇下她去從軍,她算是徹底沒了盼頭,就這麼想不開的去了……”
提及從軍之事,周氏忙問道:“外邊可有邊關的訊息?也不知打起來了沒?”
趙氏忽紅了眼圈。“打起來了!敵軍來勢洶洶,打了咱們個措手不及,聽說攻了幾座城,城裡百姓死的死傷的傷,皆是家破人亡……”
周氏聽的心口一陣顫抖,不住的落淚。
趙氏也哭了起來。“你病這些日子,想必還不知道罷!”
周氏見趙氏竟哭了,驚的一抖。
趙氏道:“孫耀邦不知哪兒得了訊息,知道邊關快要開戰了,於是聯合了知府大人,率領長春、瀋陽兩地權貴一同籌建商會。”
周氏道:“倒是見他們好像在籌劃什麼事,卻不知道是在籌建商會,只是這和開戰有什麼關係?”
趙氏狠狠道:“這邊關一開戰,藥材、糧食就都成了金子。孫耀邦和知府大人準備囤積藥材糧食,待前線物資緊張時,高價賣給朝廷。他們還打算吊著朝廷的胃口,等前線局勢緊張一分,他們價格就提一倍,最終要拿高出十倍的價格賣出去。”
周氏驚道:“這樣黑心的銀子他們也敢賺!!朝廷能容他們這樣放肆嗎?!惹惱了上頭,別說給銀子了,東西還不是要被白白剿去,保不齊他們的腦袋也要一同拿去!”
趙氏嘆道:“如今局勢不同了,大敵當前,一天沒糧食沒藥材,就不知要死多少人,孫耀邦也是瞧準了這一點,才這樣有恃無恐。”
周氏氣道:“就算不顧前線將士的死活,竟連國家興亡也不顧了嗎?!”
趙氏冷笑。“你又哪知人心的涼薄,對於他們來說,國家興亡又如何?大周沒落,遲早會有另一個大周起來。這個皇帝沒了,另一個皇帝終究會上位。只要有銀子,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大富大貴。”
周氏聞言,竟無言以對。
趙氏忽掩面哭道:“只可憐我的煜兒,竟是要白白送了性命不成!”
周氏忙道:“你快寫信告知他,讓他回來!”
趙氏道:“他若是願意回來,當初也不會走了!”
說著,趙氏又哭了起來,思及虎子,周氏也忍不住的淚如泉湧。
趙氏離開後,周氏忙去暖閣見周老爺,跟周老爺說了趙氏所言之事。
本以為他會雷霆大怒,誰料他卻十分平靜,只是神色有些慼慼。
見他不說話,周氏急道:“平日裡訓斥起我來頭頭是道,怎麼這些事兒您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您倒是給我指條明路,或是去跟公公說一說。”
周老爺嘆道:“我能說什麼?萬事皆有定數,自古以來哪有不沒落的朝代。大周建立數百年,如今皇帝昏庸,奸佞當道,氣數也算盡了,即便氣數未盡,你我一介凡人,又能做什麼呢?順其自然罷。”
王夫人見周氏慍怒,忙安撫道:“你爹說的對,這些遠不是咱們能插上手的。娘知道你不過是擔心虎子的安危,你且放心罷,他跟在驍騎營統領身邊,定能安然無恙。”
周氏嘆道:“知道他在那裡有所仰仗,我倒不甚擔心。只怕他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們有個好歹,他又哪有不傷心的道理呢?”
王夫人低眉。“世事古難全,只要他能完完整整的回來,就比什麼都強。”
周氏垂眸,沉默良久,緩緩嘆了口氣。“娘說的是。”
為了避嫌,江善德和孫耀邦借錢家之名包下了望海樓。
瀋陽、長春兩地權貴來往不絕,江善德和孫耀邦索性都在望海樓住了下來。
起初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