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家是同齊商號的東家。
方才在花廳裡,趙氏一旦說話,別人就不敢多嘴,可見他們家的強勢,又見張大娘一臉的諂媚,周氏不禁猜測,張大娘恐怕就是被這家人收買了的。
張大娘見周氏回來,開心的迎上前,“少奶奶,您回來了。”
趙氏起身,衝周氏微微笑了笑,周氏笑著示意她坐下。“趙夫人怎麼還沒回去?”
趙氏坐下,低眉道:“我知道妹妹是個爽快人,所以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名下有幾間閒置的鋪子,只因家裡如今生意做大了,顧不得管了,如今妹妹來了,我想著,不如送給你做個人情,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聽趙氏叫自己妹妹,周氏心裡還是抖了一下。
按說,趙氏與孫氏是同輩,她不管是論年紀還是論輩分都是她的晚輩才是。
“無功不受祿。”周氏輕笑。“何況我何德何能去收您的東西,您若有心,改日來去與太太說,或者與公公說,我是做不了主的。”
趙氏笑的意味深長。“旁的做不了主,給不給我面子還做不了主嗎?”
趙氏雖笑著,可不論言辭還是語氣,都帶著幾分脅迫的意味。
周氏一窒,想到張大娘所言這些人的心狠手辣,心底驟然有些慌亂。
見周氏愣了一下,趙氏伸手拉住她,忽又變的十分親暱。“別怪姐姐說話不好聽,雖說你名義上是江家的兒媳婦,可實際上呢,別說孩子了,恐怕都沒有和你相公圓過房吧?”
周氏被問的面紅耳赤,心想這次算是遇到了真的狠角色。
看到周氏臉紅,趙氏笑意更深。“現下有用的著你的地方,以後倘若江大人再納幾房妾,兒孫漸漸多了起來,你又有何立足之地呢?你可曾想過,你在這個家裡能指望上誰?”
周氏苦澀一笑。“指望或指望不上,也只能這樣了。”
趙氏道:“人生在世,這世道上是否能有你的一席立足之地,不在於出身的尊卑貴賤,甚至不在於是男是女,只看你是否有立世之本。想要指望別人是最蠢不過的,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資本,有的人的靠手藝,有的人靠美貌,有的人靠才華,有的人靠智慧。”
“而你——”趙氏抬眼,正色的看著周氏。“你本身有很多可以仰仗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也許只是現在有,以後可能就沒有了。”
說著,趙氏湊近周氏,在她耳邊道:“什麼東西是即便你被趕出江家、並且不能回周家之後,還能讓你在這世上活的安然自在的,那這個東西,就是你現在最該為自己爭取的。”
說完,沒等周氏回話,趙氏便起身徑直離開了。
周氏對自己的未來很茫然。
她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指望,更別提江家的人,跟在身邊十幾年的人,說懷疑就懷疑,說發賣就發賣,指望江家這些人,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趙氏說的問題,周老爺也同她說過不止一次,她何嘗沒想過呢?
別說她沒男人,難道有了男人就能依靠一輩子嗎?
江善德和孫氏算過了大半輩子,就算沒了初婚的恩愛,也該有很深的情分了,結果呢?
不過一個玉鳳,就把江善德迷的神魂顛倒,一點不顧念舊情的三番五次和孫氏鬧。
有江善德夫婦做前車之鑑,她可真不敢相信世上有永恆的依靠。
可趙氏的一番話卻好似在迷茫的前路上點燃了一盞明燈,讓她隱約知道了該怎麼走。
她的心底有一處隱隱發熱的地方在雀躍著,蠢蠢欲動,像是虛榮,又像是某種慾望,是從小到大她內心永遠充斥著的慾望,不服氣、不甘心,她本該有個更好的舞臺來施展自己,而不是隻做一個多餘的兒媳婦,每日遊走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