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感恩簿,又說起家裡的田產都賣了,指望著那點銀子是過不了多久的,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最終才說起想開鋪子。
聽完孫氏的話,江善德一口反駁:“豈可魚肉百姓?!不準!”
無論孫氏怎麼說,江善德始終一副清官姿態,堅決不同意。
話不投機,江善德警告了孫氏幾句,又去玉鳳房裡了。
另一邊,張大娘帶著幾個丫鬟幫周氏收拾房間。
張大娘是伺候過幾代知府的人,方才一眼就看出來,這家裡說話管用的是周氏。
於是她也就側重跟在周氏身邊侍奉,周氏也沒客氣,收拾好房間之後就令張大娘和她一起清點如今宅中的人口、財物,造冊登記,以免日後有說不清的地方。
張大娘見周氏小小年紀如此幹練,也是半點不敢怠慢。
到了夜裡,周氏陪孫氏用過晚膳,回了幾句話便回到房間。
剛洗漱完,張大娘就獨自一人前來,屏退了下人,推心置腹的提議周氏開幾間鋪子來賺錢,她能說這樣的話,顯然歷任知府家裡都是這樣撈錢的。
周氏也不與她見外,道:“方才太太跟老爺說過了,老爺說什麼也不準,說是不能魚肉百姓,太太也就只好作罷了。”
“魚肉百姓?!”張大娘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老爺還真以為這感恩簿是百姓捐的錢呢?百姓哪有這麼多閒錢?那些都是道上兄弟們孝敬的!”
“道上兄弟?”周氏愕然,她雖生的聰慧,到底從小養在深閨,對這些還是不大明白。
張大娘也不見怪,告知了周氏瀋陽地界上有多少多少幫派,又道:“這些人,平日裡彼此搶生意、搶地盤、擴張勢力,鬧的不可開交,打架鬥毆是小的,鬧出人命是尋常。”
說著,張大娘壓低聲音,道:“況且他們的買賣正經的少,大多是走私、販賣人口、放高利貸之類的,這些都是衙門該管的。曾經的知府也都打壓他們,他們難得聯合了一次,想出了這感恩簿的辦法,每個幫派每年定例交錢上來,為的是得到官府的照料,不尋他們麻煩。天底下哪有不對這麼多銀子動心的人?但凡來這裡做知府的,都是撈幾年銀子就走了。”
周氏驚歎,她這才明白周老爺為何說這裡即便不打仗也不太平,又想起周老爺說的,這裡容不下江善德這樣的人,恐怕會家破人亡。
周氏忙問:“那倘或有人為官清廉,不拿他們的銀子,非要整治他們呢?”
張大娘笑道:“少奶奶您想想,他們每天爭來奪去,鬧的勢不兩立,卻能聯手建立起感恩簿,還不是為了能夠立足嗎?倘若有人不讓他們立足,他們又會如何呢?”
周氏細細一想,驚了一身冷汗。
張大娘見周氏聰穎,很能聊到一塊兒,便道:“那些人一個個都是動不動就揮刀子拼命的人,都狠著呢!說也可憐,那位大人被那些人欺負的連門也不敢出,偷偷逃離了瀋陽,可硬是被追上了,最終落的家破人亡,能死的痛快都好,可您猜怎麼著?那些人恨透了他,他們家的男人全都被五馬分屍,女的都被□□致死,那景象,嘖嘖……忒慘了!”
周氏聽的心驚膽顫,臉色都白了幾分。
張大娘忙道:“不過,他們這些江湖人,都是快意恩仇,只要老爺不找茬,他們非但不欺負,還給不少好處呢,從這感恩簿就看得出來了。”
周氏魂不守舍的和張大娘又聊了幾句,便藉口要休息讓她離開了。
張大娘離開後,周氏片刻沒敢耽擱,當即去了玉鳳院子裡找江善德。
江善德本來都已經睡下,周氏還是命春桃把他叫起來。
被掃了興致,江善德有些不悅,周氏也不管不顧,即刻把張大娘的話複述了一遍。
江善德嚇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