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她一定在困惑著該如何接待自己吧?古板的眼鏡,淡色的瞳孔,呈直線性的眉毛。英彥從學生時代就很清楚自己的五官司會給人一種難以應付的感覺。不過,這大概也有部分原因是來源於自己那天生就與可愛啦親切啦無關的性格吧?
“剛開始聽說大公司的課長要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更年長的先生呢。沒想到東京還有這麼出色的人物。”
這種話讓英彥既無法隨聲附和,又不知該如何回應,所以只能更加的面無表情,知性的五官司,柔軟的髮質,清潔的面板,以及能將秋色系的西服穿得非常得體的身體品位都令夫人看得著迷的事情,他本人大概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過吧?
“那個……那就再來一杯咖啡吧?哎呀!不行啦!那是大哥哥的!”
將身體探到桌子上的女孩把手指插進了英彥盤子上的奶油裡。很可愛的女孩子,她的嘴角沾滿了奶油,好象不知所措地用她那圓圓大大的眼睛注視著英彥。英彥生硬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這一來女孩那圓大的眼睛突然眯成了一線。英彥才剛覺得不妙,女孩就已經象被火燙到了一樣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哎呀呀,這是怎麼了?真不好意思。按說這孩子不是那麼怕生的啊……”
“是不是困了?今天沒睡午覺吧?”
母親不慌不忙地抱起了突然哭鬧起來的女兒,用面巾紙為她擦拭著臉孔。英彥因為自己只是露出個微笑就把小孩嚇哭而倍受打擊,所以臉色也越發的僵硬。但他旁邊的小野田卻還是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
“勞駕你們特意趕到這麼遙遠的地方來,真是太感謝了。”
“哪裡,我們還要請您見諒,這麼遲才來做交接的問候。其實我們也想再早一點來的。關於這個工作室的事情,龜山都已經和我們詳細說過了。”
“聽說龜山先生是因為老家的父親去世才辭掉工作的吧?”
“對,他要回靜岡繼承家業。”
“我也聽說了,真是寂寞啊。我和他已經打了兩年的交道。他也來過這裡不只一次了。”
彷彿被小野田的視線所催促著一樣,英彥仰望著排列在壁櫥上的作品。全都是手工製作,感覺質樸的玩具。前任龜山所看中的,成為這次產品化開端的動物系列也在其中。有一個正在打瞌睡的長睫毛的長頸鹿,感覺上和小野田非常相似。
“我在三十歲的時候放棄了上班族的工作,建立了這裡的工作室。說到我踏足這個世界的開端,應該只是附近的工藝教室吧?”
“咦?您原先不是專業學習這個的啊?”
“我不是,最初我所做的只是模仿。已經過了十二年了吧?雖然現在本地的雜貨店和土產店裡都有我的作品,但在生活踏上了正軌之前,妻子也跟著我吃了不少苦頭呢。我的作品以樸素而又便宜的玩具居多,但是相對來說成本卻很高,所以幾乎沒什麼賺頭。”
“不是幾乎,而是根本沒有吧?”夫人爽朗地回了他一句。小野田不好意思地撫摩著自己的鬍鬚。“如果量產的話就可以降低成本,可是這一來,難得的手工製作的味道就沒有了。所以就算是不划算,但我還是想盡我所能做出自己能認同的東西。這就是我的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