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充滿了歡樂的氛圍,就算是年紀最大那個人也不記得上次宣佈挑戰是怎樣一種情形的了。這是一個極具歷史意義的時刻,到處都聽得到喁喁私語的興奮與激動。當晚,在宣戰後,貴族們舉行了好多場大型的舞會,日常及可供各個年齡的人穿的軍服成為時尚,整個城邦看起來有點像那曾被匈奴王阿提拉和兇狠的理查德皇聯軍侵佔過的尤利烏斯·愷撒的軍營。但正當人們興致勃勃的時候,一些令人掃興的東西降臨了,在這本應該十分完美的一天,卻有一小朵雲投下了一個陰影。
截然不同的是,在水晶宮裡將不舉行任何晚會。
人們對此感到迷惑不解。眾所周知,扎維爾當時面部表情嚴肅(有些人甚至用' 陰鬱' 這個字眼來形容他——但只敢悄悄地在底下說)。大家都覺得他如此認真嚴肅地對待這場戰爭是無可厚非的,但人們都期待著能舉辦一個晚會紀念這次具有歷史意義的大事件。當這願望無法實現時,而且有訊息說皇帝特別下令不許打擾他時,人們的臉都陰沉沉地相互對望,搖搖頭。他們都發愁地說(還是竊竊私語),這樣的事在先帝那時是決不會發生的。大部分人開始揣測,這次戰爭也許不可能像德康杜所一直預測的那樣可以輕易獲勝。
扎維爾知道他今晚拒絕舉行晚會會令到人們很失望,兩天來,那個專職報告關於士氣與民心的大臣並沒向他報告這方面的訊息了。德康杜也不管此事。扎維爾煩躁不安地在水晶宮牆前飛來飛去,雙手扭著放在背後。扎維爾很專注地看著外面異常激動的情形,只是因為他是一個人呆在書房裡。雖然這牆是透明的,他能看到外邊的事,但由於他在上面設下映象魔咒,因此外面的人是無法看到裡面的。作為一個經過高階自我控制訓練的武術士,扎維爾在人前是表現得很神秘,很沉著的。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樣,大部分時間都是。特殊情況就例外了,他腦裡會變成一片空白。
並且,這並非是因為挑戰。
這時,有個人進來書房,於是扎維爾就停了下來,這個人走過悄悄給他開啟並允許他進來的城門。他的長袍的沙沙聲和氣喘吁吁的聲音是最初表明他已來到的東西。而扎維爾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因為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透過這些通道接近他,因此他只是轉頭向後瞥了一眼,看看那人臉上的表情,彷彿這比他的臉更令他感興趣。
一看到那表情,扎維爾就發怒了。他咬著嘴唇把頭轉回來,緊緊地盯著他腳下的城邦全景,然而卻沒什麼好看的。挑戰還沒開始,而他也不是真正在看什麼東西,他的思想和他的視線已經離得很遙遠,並且假裝著專注於將要發生的大事,可令他有機會隱藏著自己的臉而不讓來客看見。
我猜這是個壞訊息,對吧,閣下? 扎維爾的聲音冷淡而平靜。他現在已經停止了飛行,完全靜靜地站在那兒,雙手也就靜靜地放在前面——只有上帝阿爾明才會知道他是憑什麼意志力量做到的。
是的。 主教萬亞喘著氣答道。
雖然戰爭已令主教的左臂已殘廢,他的左臉也不能動彈,但他還是能夠——透過錫達拉的幫助——克服身體的殘障所帶來的不便和過著比較正常的生活的。當然,他在王國裡的權利也沒有減少,不管怎麼樣,他的權利畢竟是在扎維爾的新統治政體下發展的。
可是,這個年邁的主教這些天來老是很容易就覺得累,即使是從在清泉山的書房裡走到通道,再走出通道,進入美利隆水晶宮的書房裡這短短的幾步路都會使他累得筋疲力盡。主教癱倒在椅子上,不斷地喘息,而扎維爾就站在那等候著,表面上很平靜,內心裡卻是壓抑已久的煩躁與恐懼。
當他喘過氣來以後,主教萬亞從他那半閉半睜的眼瞼底下迅速地向那個武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