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秋季,可是陽光還是暖暖的,蘇淺明白了林梵所為,心裡多少放下了一些,一路望著遠近層疊的山巒,想著心事。
馬車大約走了快一個時辰,緩緩地停在一處山下。
一條整齊的青石古道從山底一直蜿蜒上山,蘇淺下了馬車,抬頭看去,果然見半山的地方,隱隱的有寺廟和一片片火紅。
上山的路上,還不時的有燒香拜佛得男女上上下下,這寺廟的香火,開來是很盛的。只是不知道林梵這時候帶自己來這裡有什麼用意,總不成真是還願?再或者,看自己心情煩躁,這事情一時也不可能解決的了,所以帶她逛逛,休閒旅遊一下?
蘇淺有些摸不著頭腦,卻見林梵已經舉步走在了前面,若不去想林梵冷漠時那樣的表情,只是看背影,年輕的公子一襲白衣,風姿綽約,走在這清明的山路,兩旁是豔紅如火,這倒真是副怡人的美景。
蘇淺搖了搖頭,有些無奈自己在這個時候竟然會有這想法,便抬腿更上了他。
這山並不高,蘇淺的體力也不差,林梵往上走了幾步便慢下了速度,等著蘇淺也跟了上來,這才並肩走著。
這路並不是很寬,也一直有其他的香客來往,可是林梵是常來常往的,許多常來的人都認識,再加上從小便高高在上在,自有種與人不同的氣勢。身後穿著比尋常百姓還要好上許多的丫鬟小廝和侍衛又跟了一路,所以他們一路往上,所遇的香客,都紛紛自動的讓出了路。
蘇淺不太適應這種過於尊崇的感覺,可是和林梵一路,卻又沒有理由反對什麼,聽著林梵閒聊一樣的說起這香山寺的由來,再漸漸地轉向說起香山寺的主持空惠大師。
蘇淺對佛從來沒有過什麼研究,對於德高望重的高僧,也沒有什麼接觸。聽著林梵說起空惠大師的時候,神色中透出些敬意來,不由得心裡微訕。
不由得道:“王爺和這位大師,交情非淺?”
“何止是交情非淺。”林梵道:“我年幼時,曾生過一場大病,父皇請了多少名醫也沒有絲毫起色,最後還是香山寺的空慧大師伸出援手,救了我一命。那是空惠大師還年輕,身體什麼的,都是健康健壯。可是他為我治病,在一間屋子裡待了整整七日,屋中擺了無數奇異的花花草草,七日過去,我的病好了,可是他卻病倒了。”
聽林梵說的神乎其神,蘇淺不由聽的也專注起來:“他是怎麼為你治病的?”
“我也不知道。”林梵坦然道:“我那時只有十歲,又是病了許久,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有個人始終溫和的和我說話,房間裡,一直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香味。”
說著,林梵笑了笑:“說實話,皇宮中的生活雖然尊貴,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絕好,旁人見了你,也都是小心翼翼低頭哈腰的,可是那樣的生活,並不適合孩子。母后雖然疼我,皇兄和我感情一向也好,可是宮廷裡近衛森嚴,即使再是什麼深厚的感情,也都得放在心裡。而且還要時時提防著別的妃嬪別的王子,那滋味,並不好受。”
蘇淺點了點頭,可以理解。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這一入宮門是什麼滋味,可以理解。就算是錦衣玉食,讓一個孩子壓抑本性,也確實痛苦。
林梵道:“我不知道空惠大師為什麼要救我,可是那一次,我覺得很溫暖。一個人為你花了那麼多力氣,可是並不因為你是誰,也並不想圖你什麼,這對我來說,是種全新的體驗。於是病好之後,我便常去香山寺,雖然覺得他平日裡冷冷淡淡的,可是卻還是喜歡纏著他,時間長了,或許大師也覺得我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又是個還挺討人喜歡的孩子,也就漸漸地對我和藹了。”
蘇淺歪頭看了幾眼林梵,若是再小上十幾歲,確實應該是個挺可愛的小男孩,衣食無憂保養得也必然好,怕是粉嫩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