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認錯的模樣來,羅媽媽生氣歸生氣,可到底還是更心疼她。“罷了,下回可得長記性,莫再任性行事了。”
佟姐兒點了頭,羅媽媽才放了她去沐浴。淨房內,為姑娘洗頭髮的平安忍不住問:“姑娘,那街上定是十分熱鬧罷?奴婢在院裡便聽見動靜了。”
今日姑娘同陸大夫走後不久,平安心裡便也想出去,可礙不住羅媽媽不同意,她千求萬求羅媽媽都不肯點頭,最終只好老老實實待在院裡。
她這話一問出口,姑娘尚未回答,如意便搶話似的岔了進來,“三天兩頭就派你出去,還嫌次數少了。”
“那哪兒一樣!”平安毫不示弱地回過去,“三天兩頭是出門辦事,又不是出去耍了。”平安說完,便不願再理她,轉頭來又問姑娘。
佟姐兒先還不覺著乏,待泡進了香湯裡方覺著倦怠起來,她二人在耳邊左一句右一句,竟沒哪句能聽得分明。眼下便是平安問她話,也只嗯嗯兩聲,“快著些,我困了。”
姑娘這話一出,平安立時閉住了嘴,瞪著如意哼了兩聲,“快取了幹棉巾來。”如意不屑同她辯,起身取來幹棉巾不說。
過了中秋,再候了兩日,這啟程的日子到底是被提上前來。羅媽媽三人負責揀拾行囊,佟姐兒坐在一邊,卻是蹙了眉頭。她三個互看一眼,各自也是煩愁起來,回了紀家,日子卻是沒了如今這般悠閒自在的。
翌日一早,因著要啟程,佟姐兒便比往日起得早些。陸敘來的亦是十分早,他二人一道用過早飯後,那紀大爺亦備好馬車停在醫館門口,繼而邁步入了後院。
“可都妥當了?妥當了便趕早啟程,依照速程,恰好能趕在晌午前抵達定州,方便歇腳進食。”紀大爺開了口,他說這話時眼睛雖是看著佟姐兒,可問的人還是那陸敘。
早幾日前聽聞陸敘亦要一道跟去護送,他心下還很有些不樂意,他也是無法,不說他願不願接受此人成為他的表妹夫,光是自家表妹如今這副模樣,他便失了法子。
這是一顆心已經系在了他的身上,何況如今又懷了身孕,紀大爺想到這裡,忍下許久的怒火險些又要迸發出來。他深呼幾口氣,勉強穩住了神色。
佟姐兒看看他,又看看陸敘,才道:“妥了。”紀大爺點頭,“那便趕早啟程罷。”佟姐兒輕輕嗯一聲,緩行在他二人身後,腳上剛走了兩步,她便忍不住回頭望一眼,這處雖是住的時日不長,卻是留下許多美好的記憶。
這樣一會兒的功夫,挎著包袱的兩個丫頭已經上了前,“姑娘走罷。”佟姐兒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怎麼就無個安生落腳之地……”
羅媽媽亦是行在一旁,姑娘這話雖說的極低,可還是叫她聽見了,她不由幾步跟近,說了一句。“姑娘太愛自尋苦惱了,忘了當日我同你說的,這些都是暫時的,莫要因小失大了。”
“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佟姐兒淡淡來一句,她幾人已出了後院,進了醫館,那二人各提了箱籠放進馬車裡,眼下正候在門口等她。
佟姐兒見了,腳下不由走得快了一些,那紅花與陸敘的兩個徒弟亦在一旁立著,越過他的兩個徒弟時,佟姐兒不覺停住腳步,平安如意知她意思,便各自取出藏在袖裡的荷包,塞進他二人手中。
“這段時日叫你二人受累了,一點心意,且收下。”他二人知道這佟姑娘要離開,早已愣住,眼下捏著這荷包,只怕還未反應過來。平安如意兩個互看一眼,彼此無奈地笑一笑,才一道又扶了姑娘出去。
紅花見此,只冷哼一聲,掀簾入了後院。
馬車算是寬敞,主僕四人一道坐下,卻還不覺著擁擠。所幸這一路平坦,未怎樣顛簸坎坷,佟姐兒靠在羅媽媽懷裡,肩上披著一件秋日裡披的斗篷,車廂微微晃動著,她低垂了眼睫,伸了幾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