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糧站、臨時軍營、應急軍需物資補給點等等。
大軍出發點的官府需要組織人手為大軍提前準備一切,需要計算大軍抵達臨時軍營的時間,抵達人數,所需要的食物和帳篷等等,然後提前準備好,方便大軍抵達之後就地取用。
這個要是做不好,當地官員就要掂量一下自己腦袋上的官帽子還能戴多久。
而超出本地範圍之後,行軍路線內的當地官府也要組織人力物力為大軍準備糧站、臨時軍營和應急軍需物資補給點,要把這一切準備好。
要是伺候不好這些大兵,他們一生氣,是要出人命的。
軍隊是人組成的,需要吃喝拉撒,每一天的前進消耗的都是天文數字一般的財富。
同時,後勤部隊本身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的,所以後勤人員使用的居住營地、糧食補充營地等等也需要搭建,需要支出。
儘管他們的待遇被一再壓榨,壓榨,再壓榨,但是總不能完全一丁點都不給,多少還是要給一點點。
七萬多人的一點點匯聚在一起,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或許是為了發洩這種支出帶來的財政困局,官府一聲令下,吏員、武裝人員們揮著鞭子就開始抽打民眾,強逼他們出人出力,有些甚至還要出物,為國家討賊貢獻自己的一切。
民眾哭天喊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他們衣衫襤褸,在凶神惡煞的武裝人員的監督之下,垂著腦袋,耷拉著眼皮,將自己已經十分乾枯的身體內僅剩不多的力量榨取出來,為宋軍的平安前進“添磚加瓦”。
以此為代價,相對完善的大軍前進之路就被鋪平了。
毫無疑問,每一次戰爭,都是對軍隊出發地區、沿途經過地區、戰爭爆發地區的一次考驗、折磨,乃至於蹂躪。
然而作為主將,吳拱並不需要考慮民眾的苦難,他只需要確定總數,確定日期,確定地點,然後驗收成果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所接受的軍事教育裡,沒有這一環節。
吳拱只需要注重軍隊的紀律和嚴謹,確保每一個士兵都跟著他抵達戰爭前線揮灑血汗,而沒有中途開小差逃跑回家。
他需要每一個士兵為他的榮華富貴獻出一切,所以他不能容忍他的墊腳石們有一絲一毫脫離他的控制,給他帶來不確定性。
他嚴厲的監督著他計程車兵們,動輒用血腥的殺戮震懾心懷不軌者,一定程度上,吳拱在用恐懼駕馭士兵。
但是與此同時,吳拱傳承自吳玠的統兵經驗告訴他,要適當的給軍隊“放鬆”一下,讓士兵適當的“放個假”,爽一下,把心中積累的怨氣發洩出去,這樣反覆幾次,士兵就會成為離不開主將的冷兵器了。
他們會習慣這種【恐懼——怨恨——發洩——恐懼】的輪迴,逐漸沉迷於其中,完全被將軍pua成功,成為擁有強大戰鬥力和高度紀律性以及強烈獸性的戰爭兵器。
這樣的軍隊,是最好用的。
吳拱帶兵以來,一直都在試圖把自己的軍隊調教成如此型別的戰爭兵器。
為此,他小心翼翼的使用這種駕馭軍隊的方式,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至少當他宣佈進兵討賊的時候,他計程車兵們並沒有感到多麼牴觸,反而很快就把思維發散到了【殺敗叛軍之後可以撈多少好處】的事情。
甚至還有專門的軍官引導士兵們暢想戰後的事情,想想他們可以掠奪多少錢財,掠奪多少女人,可以在戰後獲得多長的“獎勵時間”,為所欲為,體會人間至高無上的快樂。
他們相信,為所欲為等那些天裡,他們的所作所為連皇帝都會羨慕。
為了那份獎勵,什麼都值得。
然後他們就一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