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四,這兩間房靠近上梯,去甲板最為方便;至於方大人請到黃三房間,旁邊有懸梯直接通往樓下,方大人的手下,全部請到樓下二等艙休息。”
“蘭葩小姐真是有心人,連我這個在海上混了大半輩子的人也未必能如此周到。”敖廣笑嘻嘻的杵著拐從門口進來:“我年紀大了,也喜歡沒事上甲板去活動一下筋骨,就請蘭葩小姐給也我安排到上梯旁的黃字一號罷。”手機電子書網'。。'
蘭葩微皺起眉,道:“你也要去?”
敖廣笑道:“最近客商的油水都給倭寇颳得差不多了,生意難做得很。難得這艘船上都是有錢人,我想來想去,還是拼了這把老骨頭跟著諸位走一趟,怎麼也可以粘一身油水回去燒湯喝。”
卓王孫笑道:“敖老闆身上的油水若肯燒湯,只怕整個太倉縣的百姓三十年內就不用吃別的了……不過外人看到,只怕是會錯認劉家港出了位豬精。”
敖廣訥訥笑道:“鬱公子說笑了。敖某雖然薄有貲財,但家大業大,難免開銷也就大一些,老朽已經六十三了,又有七個兒子,九個女兒,二十三個孫兒孫女,遇上個娶婦嫁女,生子誕孫,招待親朋好友左右鄰居,這些年吃都吃窮了,哪裡還有什麼油水。”
卓王孫笑道:“只怕是敖老闆油水吃的太多,想換換口味了。只是鬱某一向吝嗇的緊,可沒有什麼青菜蘿蔔的給敖老闆。”
敖廣道:“公子取笑了。敖某哪裡敢要公子什麼?方大人不是要付給鬱公子一萬兩的船資麼,公子翩翩佳質,自然不會受這些俗物之累,老朽頭十天的開銷,便出在方大人身上了。”
卓王孫笑道:“敖老闆不愧是海龍王,大小魚蝦都要通吃。”
敖廣大喜道:“這麼說,公子是答應了?”
卓王孫微微一笑。
蘭葩低聲道:“既然人員已定,今晚我就先吩咐頭等艙廚房準備九位客人的飲食?”
卓王孫微微一笑,道:“十位。”
眾人怔了一怔,卓王孫走到謝杉面前,抬手敲了敲謝杉身旁的那個紅木箱子:“日之西矣,牛羊下來,兄乃何辜,仍棲於塒?”
謝杉和唐岫兒都是一怔,片刻之後,才驚問出聲:“你……你是說這裡邊有人?”
卓王孫笑道:“有人,但不是個普通人。”
謝杉和唐岫兒對視了一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以他們二人的武功,居然能被人偷偷潛入自己的隨身行李而絲毫不為所知!
唐岫兒上前了兩步,仔細看了看木箱上的鎖,搖了搖頭,疑惑望了卓王孫一眼:“那你說裡邊是個什麼人?”
卓王孫笑道:“躲在別人的行李裡,還能是什麼人?”
唐岫兒沉下臉,揮手一掌向木箱劈去,木箱應聲而碎。
一條黑影倏然從碎木中竄起,諸人驚退一步。那條黑影折了一折,電般射到旁邊的一張椅子邊,卻也不急著坐,從緊身衣袖口掏出一條手絹,仔細擦了幾下,半坐半倚的靠了上去。
旁邊方天隨眼睛一亮——那個黑影居然是個女人。
江湖中俠女雖多,身材這等穠銜得衷的卻甚為少見。只是這具軀體卻從頭到尾都裹在一襲漆黑的夜行衣中,不免令方天隨大呼可惜。
那人眼中露出一陣厭惡的神色,舉手在身上使勁拍打著,似乎沾上了什麼不潔的東西。
唐岫兒沒想到這個人被自己從行李中提了出來,居然還大搖大擺的坐著拍灰。她上前一步,抬手指著那人的鼻子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頭也不抬,道:“賊。”聲音嘶啞沉悶,與她曼妙的身材大相徑庭,眾人聽的都是一呆。
唐岫兒聽她就這麼坦然承認了,反倒是一怔,問:“賊?那你在我的行李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