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前田利久這般說辭,我笑了笑。我知道這是我的目標達到了,前田利久的確是聰慧之人,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仍舊選擇了放手,只能說他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對他這種做法很讚賞。 於是適時道:“利久大人能想通便是最好不過了。但是對於荒子城,利家大人接收並不順利。” “哦?遇到了什麼困難?”前田利久明知故問。 我瞅了瞅他,心中暗想:恐怕荒子城發生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口中卻道:“利家大人前去接收荒子城的時候,被城代用箭射了回來,並且說若是沒有利久殿下的讓城手書或者本人前來,絕不獻城。所以利家大人無奈,請求織田大人的幫助。而織田大人對利久大人和慶次郎懷有愧疚之心,不便出面。於是信長大人請求本家前來做這個說客。” 前田慶次聽到這些話,眼睛閃了閃道:“我前田家的忠義之人啊!” “是,荒子城城代如此忠義,讓人羨慕。只是,這荒子城如果不妥善處理,事情必然會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所以,還是請利久大人有所行動,讓利家大人順利接收荒子城。”我誠懇的道。 前田利久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我問:“那依照少弐殿下的意思,我父子應該如何做?” “荒子城的易主已經是不可避免的,無論利久大人做什麼,都不能改變。這一點,想來利久大人您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織田大人願意給利久大人一份體面,利久大人還是請妥善考慮。本家的意思,不如主動一些,親自前往荒子城處理接收事宜。” 不待他說話,我又接著道:“本家也知道利久大人心有不甘,但是此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何必徒增煩惱?” 其實這件事情說穿了很簡單,現在荒子城已經不是你前田利久父子的了,何必給織田信長找不痛快?不如主動一點,就算是前田利家接手荒子城,也還是你們前田家的人,權利依然還在前田家手上,不如主動一點,還能體面。 前田利久聽到這番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而前田慶次臉色則是陰晴不定,顯然他內心十分糾結,不過片刻之後,前田慶次忽然露出一抹詭異莫測的笑容。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拍打著衣袖上並不存在灰塵,然後看著窗外的景色。 “既然少弐殿下這樣說了,慶次郎就遵從少弐殿下的建議。” 前田利久道:“請告知犬千代,我父子二人明日在此等候,荒子城,親自走一趟吧。至於出仕少弐家,慶次郎,你怎麼看?” “父親,慶次郎……慶次郎如此得罪少弐殿下,你我父子二人還要出仕少弐家麼?”前天慶次經過此事,顯然沒有了以前作為傾奇者的肆無忌憚。 “你不用考慮為父,少弐殿下乃是天下久負盛名的武士,且茶道已然封聖,跟著殿下也可學到很多。你也曾經說過非常傾佩少弐殿下,此乃出仕殿下的天賜良機,為何又遲疑了?”前田利久勸道。 哦?前田慶次非常傾佩我?這可是出乎我的意料。 前田慶次聞言看了我一眼,隨即低垂下眼瞼:“慶次郎前幾日對少弐殿下無理,又衝撞了殿下,我觀少弐殿下家臣對慶次郎不滿者甚多,傾奇者恐不受歡迎……” “經過此事,你能有這樣的認知很好,這荒子城丟的也值了。”前田利久看他的姿態,非常欣慰道。 “利益大人!”我覺得把前田慶次抓住了,又沒有抓住,如果就此讓這名將就此溜走,那就太虧了! “本家家臣對你不滿,乃是覺得你衝撞了本家,而非你是傾奇者。”我解釋道。 見他沒有說話,我又道:“利益大人覺得什麼是傾奇者?” “自然是隨心而動,隨性而為。”前田慶次道。 “隨心而動,隨性而為。不錯,可利益大人有沒有想過如此會給他人造成困擾?”我給他分析道。 他皺眉沉吟:“如果不能隨心所欲,豈不是與木偶無異?何談傾奇?” “利益大人,您錯了。”我搖了搖頭道:“不管是做什麼,皆是不要給他人造成困擾。就如傾奇而言,傾奇乃是於常人有異,可利益大人確是以冒犯他人,看他人煩惱取樂。如此豈是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