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依舊看著繡圖,一旁的雲遲看她半晌都不說話,在一旁乾著急:“哎喲,我的好小主,皇上一會兒可就來了。你也不打扮打扮,還捧著這繡圖作甚呢。”
君言並不答話,雙眸盯著手裡的針線,道:“這線顏色略次了些,還有好一些的絲線嗎?”
雲遲咬了咬唇,一把奪過君言手裡的針線與錦緞,置於案几上,不由分說的,拉著自家小主至銅鏡前:“小主您就這般面聖嘛?這……這衣服還是去年入宮時制的,如今宮裡還有誰穿這個。”
雲遲又急急地回想君言為數不多的宮裙:“小主落水之前,內務府還差人送來過一身藕荷色的宮裙,雖說素了些,但也總比這件好呀。”雲遲頓了頓又道:“還有小主這妝容,這髮髻……哎呀小主奴婢還是喚了暮歸進來吧!”
君言好笑的看著喃喃自語的雲遲,拉住了她的手:“就這樣就最好。”
雲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通道:“小主你就打算這樣面聖?!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小主日後在這宮裡便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君言無法,只好把雲遲推了出去:“你這囉嗦鬼,趕緊門口看著去,遠遠若是看見皇上御駕了,趕緊進來通報一聲才是正理。”雲遲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看著君言的眼神,認命的去守了門,心裡只想著完了完了,小主這是落了水看破世俗想不開了不成?
這廂的君言,關上了閣門,回身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唇邊一勾,掃了眼案几上的物什,最後畫了朵紅蓮於眉間,攏了攏桃紅色宮裙,單螺髻上只簪了朵碎花簪子。便又拿起案上的繡圖,比對著絲線,選了湘妃色那束,才穿了針。
“小主,前頭皇上來了。”雲遲捲起簾子,看自家小主還不肯放下繡圖,嘆了口氣,傳了話又退了下去。君言連動作都沒停頓,像是趕著要把這一半的翅翼繡好一樣。臨了皇上至閣,才放下手中活計。
“常在顧氏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君言福身作禮,髻上的碎花簪子輕顫。上頭的那個人的眼神被那簪子吸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抬起頭來。”
君言應聲抬頭,直直的對上那人的眸子,辰統帝也不避開:“你膽子倒是不小。你可知宮裡規矩,小小常在是不可與朕對視的。”
“回皇上的話,君言以為皇上叫君言抬起頭來,就是讓君言看的。”
“那你看出什麼沒有?”
“君言惶恐,從前在府裡,在宮裡無人不說皇上豐功偉績,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與君言也無甚區別。”君言這番話說的,讓站在一旁的雲遲心驚,哎喲我的小主哎,你這是……你這是在作死不成?!
“你不怕朕?”
君言搖了搖頭,緩聲道:“君言方才就說了,皇上與君言同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無甚區別,為什麼要怕?再者言皇上是君言的夫君,難不成還會害了君言去?”
辰統帝不怒反笑:“起來吧,看你拘著身子朕也覺著難受了。眉間的那朵紅蓮倒是不俗。”君言順勢起了身子,親自奉了茶:“皇上請用茶。”
“這會兒子倒乖覺了,方才那股勁兒去哪兒了?”辰統帝隨意落座,接過她手裡的茶盞,也不用,只是置於案几上。
“回皇上的話,君言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人活一生,若是不能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還有什麼樂趣?”君言語氣頗為認真。
辰統帝勾了勾唇角,還想說什麼,就見茶盞一邊放著繡籃,一時起了興趣,探了頭過去看:“這是什麼花樣子?倒不似平日裡見著的那幾個。”
君言指著那圖樣,道:“宮裡娘娘多愛用花卉,君言覺著著實無趣,就那幾朵花兒多開還能開出什麼東西來不成?這是君言進宮前,宮外小姐流行的樣子,叫蝶蜂爭春。看著生機勃勃的,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