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嗔之語尚未言罷,卻聽身畔幽蘿快然言道:
“我不怕冷!”
聽這二人話語。張牧雲有些歉然;又一想月嬋剛才言語。張牧雲忽然驚道:
“已過了半個時辰?”回頭一望。只見得院中月色如水。牆角草叢中秋蟲鳴唱。顯是夜色深矣。
“只覺得剛才只是一瞬。”
張牧雲一想。便跟月嬋說道:
“月嬋妹子。你先帶幽蘿在你房中睡去。”
“嗯……”
聽張牧雲叫她早睡,月~頗有些不願。不過既然他說了,她便也只好咬著嘴唇去廚房中打了些熱水,侍弄著幽蘿一起洗了腳,便帶著她一起在東邊臥房中睡下。
“冰——”
待月嬋她們安睡,張牧雲便對冰說道:
“拜你所賜,方才整個心思仿入奇境,竟是很有心得。”
“喔?”
冰笑道:
“有什麼心得?”
“以前我也聽一些和尚道士說過五行。”
雖然夜深,又是連日奔波,但此時張牧雲神采熠熠,絲毫沒有疲態。他道:
“這些出家高人,都說這水性處下而潤上。你知道,因為我常向水裡討生活,便對他們這五行水屬的說法頗為留意。水性處下,好理解,水往低處流;水性潤上,也好琢磨,無論樹苗還是禾苗要長成莊稼長成大樹,都要靠活水澆灌。直到今日以前,我都覺得這五行水性輕易便能理解。”
張牧雲像此時這樣一本正經侃侃而談地時候並不多。因此當他從容說時,冰只是靜靜地聽著,並不插言。說了一番,張牧雲略停了停,轉臉望望小院中那如水流淌地淡月光輝,出神了一會,然後又回過頭來對冰說道: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這五行易解而難懂。只有剛才‘讀’了那溟海水神之章後,此時我才能說我有些懂了。嗯,冰,既然習得些醫術,我這就給你趕緊治病!”
“啊?”
忽聽他這話,冰忽然卻有些驚訝。原來一直到剛才,所有的局勢都在冰的預計之中。本來之後所有的過程也應該都在她籌劃以內。她認為,接下來這鄉下少年就該問她如何治病;然後自己便會根據凡人習悟新知的一般法門,引導張牧雲在自己身上施展些粗淺的五行之水小法術。之後由小及大,循序漸進,再過這麼一年半載,如果他天資聰明些,就能靠著這天書還有自己的引導,將這本『天人五召』神書中曠世絕俗地水神之術盡皆學會。雖然,一年半載的時間並不算短,不過在此之前她已在心中想過,縱然自己很想盡快完成使命,讓這少年早些學得絕技去天界取得天帝祭器;但欲則不達,萬事都有它的規律;在祖靈爺爺眼中這少年再是不凡,但這些天的相處她清楚地知道,他畢竟還是個凡人。因此,對於這本自己費盡心機從白鶴聖境中搶來地天書神器,哪怕自己再心急,也要有最起碼的耐心來引導他熟習。
因此,當滿心裡都覺得所有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地少女,見得才頭回“讀了”天書少年一會兒竟要自信滿滿地主動替自己治病,便不由她不滿腹驚奇。
“你……行嗎?”
“行的!”
這時張牧雲又恢復了平時跳脫飛揚、膽大妄為的本性。他命令一聲:
“你且躺好,閉上眼睛!”
“嗯……”
聽得張牧雲口氣鏗鏘,此時裝作病人的少女只好乖乖聽話,不情願地閉上眼睛。
“哈!”
張牧雲張狂一笑,舞著手說道:
“今日就讓我來實現當初妹子你襁褓中的預言,用禁魔天書上的醫術來給你治療!”
看著平日頗為張揚地少女此刻乖乖閉眼,只留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