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殺過來問罪來了。
文笙微微冷笑,不去招惹那廝,那是因為她急著救師父和戚琴,不願在這節骨眼上多生事端,並不代表自己就怕了他,見面就需繞著走。
她不想叫鳳嵩川知道自己在找姚華,伸手從桌子上將那幅畫拿起,捲成紙卷收好,這時候鳳嵩川不等招呼已經到了門口。
“哈哈,連世伯,符老大人!”
他高大的身軀邁步而入。
鳳嵩川早年曾經護衛過譚老國師,又得建昭帝看重,加上文武大臣們都知道此人脾氣不好,眥睚必報,若無必要,誰也不願招惹他,就連忠勇伯連玉和此時已經喝得醉醺醺了,見他進來仍很是客氣地起身打了個招呼。
符良吉面露笑容:“嵩川來了。”一瞬間好似變成了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晚輩。
鳳嵩川拱了拱手,大馬金刀坐下,符家兩個少年過來見禮。
鳳嵩川的品階遠較李曹、杜元樸二人為高,他兩個都是聰明人,心中雖然對鳳嵩川不滿,卻不願落人口實,也隨著行了個見過上官的揖禮。
鳳嵩川對著李杜二人代答不理地擺了下手,扭過頭去客氣地和符詠符鳴說話,叫他們不必多禮。
文笙看向門口,孟蓁雖然一同跟了來,卻沒有進門,規規矩矩在外邊垂手而立,琴也沒有帶來。
這一年間,看樣子她跟著鳳嵩川日子不好過,瘦成了一把骨頭,身上衣裳顏色素淡,更顯憔悴。
彷彿感受到文笙的目光,孟蓁隨即抬頭望過來,眼神與文笙一觸,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恨意。
文笙有些錯愕,但她此時沒有空理會一個姬妾對自己何來的怨氣,大約是因為跟了鳳嵩川,所以對自己當眾諷刺他那件事感同身受吧。
這半天鳳嵩川不見她過去行禮,反而盯著孟蓁看,這更叫他想起了當日明河那一幕,忍不住當先發難:“咦,我當是誰,這不是那位一心要入玄音閣,卻連為首陽先生扶一扶靈都不肯的顧姑娘麼?”
文笙轉回頭來,向著鳳嵩川一拱手:“鳳大人,明河一別,將近一年未見,不知一向可好?”
只這一句話,便險些將鳳嵩川氣個倒仰,一向可好?奶奶的,好個屁。
隨著這小賤人那首“頻頻宴上歌舞醉,問妓可堪撫琴無”的題畫詩越傳越廣,不少同僚看到他都目露異樣,他帶回孟蓁也成了笑柄,連帶著他一看到孟蓁便聯想起當日那回事,對她提不起興致來。
這一回,顧文笙這小賤人進了京,不用他專門去找,她就自己送上門來,若不能將她收拾服帖了,他就將鳳字倒過來寫。(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五章 薦書難求
文笙接著又道:“聽大人適才所言,卻是誤會在下了。當日我為首陽先生扶靈,自明河到何家渡口,三日步行數百里,後來實在體力不支,在何家渡口一病不起,若不是遇到古道熱腸之人援手,幫我請醫救治,早化為一具枯骨,也就無緣再見到大人了。”
這事和忠勇伯連玉和沒什麼關係,故而他想開口打個圓場,見狀在旁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誤會解開了就好。”
文笙適才這番話口氣淡然,話語間聽不出什麼怨氣,可落在鳳嵩川耳朵裡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他冷笑了一聲:“巧言令色,怎的旁人都好好的,只有你一病不起?”
他以為以顧文笙素來之強硬不遜,混淆陰陽,又為世間的女子鳴不平這等等作為,絕不會承認自己不如旁人。
誰料文笙聞言唇角露出了一絲淡淡地自嘲,隨即便微帶著詫異回答:“回大人,因為我是女子,女子天生在體力上便要弱於男子,何況與我一同步行的都是訓練有素的兵士,只我一人不支病倒,有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