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索鳴鈴”。
在譚夢州看來,那不過是學到了點皮毛,他想要捨命一擊,根本無需提前試探和鋪墊,直接上手就好,別說文笙這一桶水,就是世上真有那比他實力在上的,也經受不起這一下。
只是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他是想拿下文笙不假,可不想搭上自己,既然拖到後來贏的還是他,這一招也同樣沒有了用武之地。
剩下還有諸如傷敵的同時滋養自身,以一敵眾大殺八方等等,全在此戰中派不上用場。
“要耗到何時?”譚家一個年輕人問。
“不管耗到何時,最後贏的依舊是你祖父。”譚三先生道,譚家諸子中他的耐心最好。
“那可不一定。”厲俊馳雖在旁邊哼了一聲,可心裡卻虛得很。
譚大先生開口道:“快了!”
此時又是一陣大風,風捲著雪花兜了文笙和譚夢州二人一頭一臉,文笙還好些,看不出有異,譚夢州的黑袍卻覆了一層白。
看不出譚夢州做了什麼動作,應是突然有了個大的晃動,肩上的雪簌簌往下落,他身前出現了一片乾淨的虛空,雪如白練,直直飛出去,轟然撞在了文笙身上。
這是一記殺招。
觀戰眾人大氣也不敢出,譚大先生的講解早停了,勝負立刻要見分曉!
文笙向後跌出,但琴還被她牢牢抓在手中,半空看不出她在琴上做了什麼,撞在她身上的白練沒有四散,而是仿如龍回頭一樣倒卷,以更暴烈的姿態擊中全無防備的譚夢州。
厲俊馳遠遠看著,倒抽了一口冷氣。
玉石俱焚!
他想起當年於泉港外海上那一幕。
顧姑娘就是這麼回擊的鬼公子。
那一回顧姑娘差點兒把命搭上,鬼公子鍾天政遭到重創,從那以後一蹶不振。
上次是恰好有穆大夫在場還吊住了她一口氣,現在她在崖上,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她早已想好要用這招,才特意激譚夢州答應戰平也算她贏?
厲俊馳顧不得再看,拔腿就往山坡下跑。
他身後譚家眾人一陣騷動,譚大先生高聲叫道:“還沒完!”
厲俊馳邊跑邊抬頭,就聽譚大先生道:“想要同歸於盡?我父親可不是鍾天政!”雖是如此,他尖利的聲音卻暴露了心中的緊張。
果然他話音未落,一個黑色身影從地上爬了起來。
山坡上響起幾聲壓抑的驚呼,就好像他們叫的聲音大些便會驚擾到兩裡之外的譚夢州。
厲俊馳腦袋裡嗡嗡作響,身後說話聲彷彿離他越來越遠,他不知不覺站住,傻傻盯著崖上,暗道:“輸了?顧姑娘難道已經……”
這個叫人絕望的念頭還未轉完,奇蹟出現,譚夢州對面竟然出現了一個白色身影。
是文笙麼?厲俊馳抬手想揉一揉眼睛。
就聽譚四先生恨恨地道:“又是那支曲子。”
話音未落,譚大先生突然驚呼:“小心!”
可惜他呼喊的物件離得太遠,不可能聽到。
不知道為什麼,厲俊馳覺著自己的眼神突然變得好使起來,這一瞬間,兩裡之外崖上發生的一幕清晰出現在他眼前。
譚夢州伸手撫向琴絃,文笙也同時伸手,她的“太平”七根弦已經有五根迸斷,垂在半空。
兩個人都是強弩之末,端看誰先發聲。
兩隻手幾乎是同時與琴絃相觸。
兩人之間的石頭地面就像被炸藥炸開,一時間白的雪,黑黃色的泥土橫飛,向著文笙呼嘯而去。
就在這股音浪撲到文笙身上的同時,一道無形屏障在她面前開啟。
屏障無形,厲俊馳卻能輕易判斷出它在推進!
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