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這才搞清楚譚夢州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大的火氣。
可要說流言滿天飛,文笙也是受害者,不管她還是李承運,都未指使人去將譚令蕙揪出來當擋箭牌,再說譚令蕙會因為名聲受損,婚約被退而尋短見麼?
其中必有古怪。
定是有人為了促成她與譚夢州生死相鬥,暗下黑手,神不知鬼不覺取了譚令蕙性命。
如此喪心病狂,簡直是瘋子一樣!
文笙斟酌再三,寫了封言辭懇切的信,派人送去給譚老國師。
信中所寫,就是上面的這些解釋和猜測。
她懇請譚老國師先冷靜下來,查清楚譚令蕙的真正死因,勿中敵人毒計,令親者痛,仇者快。
至於鬥樂,她並不擅長與人爭鬥,等這件事水落石出解決之後,世道太平了,她願意以《希聲譜》與譚老國師切磋一番,一決生死還是免了,她甘拜下風。
文笙有太多的事等著做,對當樂師第一人沒有興趣,既然對方逼得緊,她退讓一下又何妨。
再說她“甘拜下風”也是真的,有譚大先生的前車之鑑,譚家人不會再給文笙施展“連枝”的機會。
譚夢州約戰特意強調一對一,就是出於這種考慮。
文笙在回離水途中,單打獨鬥險勝“藏頭猱”陳老已經是使出渾身解數,譚夢州琴技比陳老高出何止一籌,不用戰文笙便知自己獲勝的機會實在微乎其微。
送走信差,文笙想到之前譚大先生是怎麼對待自己書信的,擔心這父子倆都是一個脾氣,眼下又正在悲痛當中,自己連夜寫的信,說不定還未拆開來便已經粉身碎骨。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當務之急是找出暗下黑手那人。
杜元樸推測道:“會不會是鍾天政?鬼公子向來唯利是圖,不擇手段。他想要刺激譚家眾人儘快和咱們動手,不管誰輸誰贏,剩下一方必定元氣大傷,他也就有了機會捲土重來。”
譚夢州約文笙鬥樂,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文笙應戰的可能性很小。
那接下來譚夢州會如何,自是傾盡全力向李承運施壓,施壓不成,點齊兵馬來打李承運的五個州,必要出了這口氣不可。
只不過是殺一個譚令蕙,弄成自殺的假象,便能坐收漁利,這簡直太划算了。
譚令蕙好歹是個樂師,身邊又有那麼多護衛,旁人要殺她,尚需費一番手腳,鍾天政要殺她,說不定勾勾手指,那位大小姐便任君處置了。再容易不過。
“還有之前那些謠言,旁的也到罷了,王十三在南崇那邊的情況。可沒幾個人知道。”
文笙有些猶豫,一方面,她覺著杜元樸不愧多智擅謀,這番分析句句在理,一方面,她內心深處又隱隱覺著不知哪裡不對勁兒。
她比杜元樸要了解鍾天政這個人。
只是這份瞭解,不知會令她更接近事實真相。還是會影響她的判斷。
文笙心中困惑,不知不覺走到了關押段正卿的院子外頭,正要邁步進去聽那老傢伙怎麼說。一名把守將軍府外門的親衛隊長匆匆過來,離遠招呼:“顧樂師,有人給您送了封信。”
那信就拿在他手裡,薄薄一封。皮上封著火漆。
文笙奇道:“誰的信。送信的人呢?”
那隊長面色古怪:“不知誰寫的,送信的是個尋常百姓,受人所託,一問三不知。聽說是給您的信,自告奮勇就幫忙送來了,連對方的酬謝都沒收。”
文笙也覺著有異,道:“那開啟來看看吧。”
她伸手欲去接信,那隊長卻沒當即交給她。道:“還是小人來拆吧,聽說有些江湖伎倆叫人防不勝防。顧樂師您彆著了奸人的道。”
說話間他退後兩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