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罰分明,不會薄待你倆。”元愷笑道。
他倒向鍾天政的時間要遠遠早過王五、王六,說話也比二人有底氣得多。
王六還待說話,艙門一開,林經自裡頭探出半個身子,元愷連忙拋下身旁兩人,迎過去:“公子可是有什麼吩咐?”
林經未答,皺著眉遙望遠處江面。道:“我看看鬼見峽是不是快到了。”
元愷賠笑道:“快了,快了。再有兩三里水程。”
林經還待說話,突由艙內傳來一陣劇烈地咳嗽聲。
船頭的王五、王六忍不住偷偷拿眼角餘光往這邊望來。只見元愷和林經臉色如常,自從離開嘉通,這咳嗽聲時不時響起,有時候聽著撕心裂肺,十分嚇人。
可除了昨天傍晚林經勸鍾天政早早住宿,歇息一晚上之外,再沒有一個人敢多嘴的。
王五聽著艙裡鍾天政一咳就停不下來。暗想自己方才說“醫好了傷”,可有多麼違心。
不過不要緊,燕白不是跟著一起回來了麼。
林經又向後船望望。縮了回去,將艙門關上。
船艙裡生了幾個火爐,溫度比外邊高了一大截。
鍾天政坐在榻上,身穿雪白中衣。蓋著厚厚的被子。面無表情,哪怕咳得這麼兇,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半點血色都沒有。
林經回來,在火爐上取了水壺,倒了杯滾水沏的熱茶,小心翼翼端給鍾天政。
“公子,再有兩三里路就過鬼見峽了。”
鍾天政咳得接不住杯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不顧那茶水滾燙。接過來徑直喝下去,啞著嗓子道:“林長英的人可有異常?”
林經垂首而立:“沒有,在後面老老實實跟著。”
“那就好。”鍾天政抬頭向船艙角落裡望去。
那裡放了兩張椅子,上頭用麻繩五花大綁綁了一老一小。老的頭髮鬍子花白,不知多久沒有打理,看上去亂蓬蓬的,閉著眼睛假寐,正是醫聖燕白。
而鍾天政此時看的不是他,是他旁邊那個小的,一個六七歲的小胖子。
小胖子兩眼紅腫,臉上是未乾的淚痕,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看上去十分狼狽。
他見鍾天政目光冷冷望過來,有些害怕,抽泣了兩聲,道:“我要回家。我要我娘。”
鍾天政嗤笑一聲:“這麼大了,還離不開你娘,莫不是沒有斷奶?”
小胖子打了個哭嗝兒:“你,你怎麼知道?”
鍾天政一滯,小胖子又哭道:“我要我娘,還要我奶孃。嗚嗚,你這壞蛋,你快把我送回去,不然我爺爺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鍾天政想說話,咳意又起,掏出帕子掩上了嘴。
這一次只咳了兩三聲,不過拿下帕子之後,他隨意瞥了一眼,瞳孔不由地微微收縮,停了停,冷笑道:“你爹孃早便不要你了,他們將你送給了我,以後你這條小命就是我的,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胡說,嗚嗚!你爹孃才不要你。”小胖子傷心之極,哭得直抽抽。
鍾天政冷冷望著他,眼角眉梢跳了跳。
一旁燕白彷彿感受到鍾天政身上的殺意,幽幽嘆了口氣,睜開眼睛:“你也算一方諸侯,何苦嚇唬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鍾天政幽深的眼神轉向燕白:“燕老先生,你什麼條件才肯歸附於我?”
燕白嘆了口氣,想閉目不答,又覺著心煩,道:“別做夢了,我出手救過你一次,你就算不將救命之恩記在我身上,也應該承林將軍的情,可你竟然恩將仇報,不但綁了我,還抓了林將軍的長孫做人質。這等狼子心性,燕某不屑與之為伍。”
鍾天政唇角微微翹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燕老,我是傾慕已久,只是在南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