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卞晴川對譚二先生還是有所顧忌,雖然沒有搭理郭原,態度卻收斂了一些。
吳喬生雖比卞晴川晚了一輩,心中對這賴在玄音閣南院吃白食的卻並無多少尊重,老師叫他問話,他便往大鼓旁邊一站,指了那鼓問卞晴川:“卞先生,這鼓是我師弟前日送來,昨天又從你這裡抬回去的,沒有錯吧?”
卞晴川斜眼看了看那鼓:“沒有錯。說是要換張鼓皮,這不挺好的嘛。”
吳喬生道:“那前日送來之時,我兩位師弟可有和你說過,師尊吩咐,叫把年底宮中御賜的那張雪狼皮換上?”
“說過這話?”卞晴川掃了跟在一旁的兩個新人一眼,搞得那兩人都有些緊張,“好像是有吧。”
“那你給我們換的這又是什麼?”
郭原冷笑道:“姓卞的,你當我分不出雪狼皮和山羊皮的區別。”
卞晴川不以為意:“這可不是普通的山羊,是長在雪山上的野山羊。皮子極為柔韌,”說話間他走過去,屈指敲了敲鼓面,“用在這面鼓上,不好說是誰委屈了誰。”
郭原怒喝了一聲:“卞晴川,你果然是有意的。什麼委屈不委屈,去年最後那場團戰,鼓是我師徒二人擊的,按院裡的規矩,那張雪狼皮就是我的,今日你把它給我拿出來,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就是把它做成靴子放在腳底下踩,也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吳喬生在旁添油加醋:“師父息怒,我看那皮子卞先生可能是真拿不出來。一個月前剛入庫的東西怎麼會不見了呢?怕是卞先生辜負院長的信任,藉機中飽私囊,把御賜之物挪作它用了。”
文笙站在一旁看熱鬧,暗忖:“真是有人就有紛爭,就連玄音閣裡邊也不消停。這師徒兩個給卞晴川扣的帽子還挺大的。”
卞晴川面無懼色,手掩著嘴巴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團戰?我怎麼聽說,去年的團戰南院的鼓根本沒能敲起來,大家都沒有聽到嘛。”
這一句話可捅了馬蜂窩,郭原師徒的臉登時漲成了茄子色,郭原怒斥道:“姓卞的,我和你拼了!”他此來沒拿樂器,自忖自己這邊人多,上前一手去抓卞晴川的衣襟,一手向他臉上扇去。
師父都動手了,幾個徒弟也不能幹看著,吳喬生上去幫忙,另兩個新人沒見過這架勢,扎撒著手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一眨眼的工夫,這幾人就在文笙面前上演了全武行。
文笙也大是意外。
兩個打一個,卞晴川完全落在下風,頭髮被郭原師徒揪住,身上也捱了好幾下。
文笙見幾個侍者不敢上前拉架,便咳嗽了一聲,道:“譚五公子一會兒即到,諸位還是停停手吧。”
譚瑤華的名字還真是好使。
哪怕文笙此刻抬出院長譚二先生來,郭原等人不相信也不會停下,但南院誰不知道譚五公子對新狀元十分關照,郭原師徒怕是真的,當即停手。
“哼,看在院長和譚五公子面上,且饒了你這回。你現在就把雪狼皮交出來,否則咱們就到院長面前去好好說道說道。”
卞晴川鼻青臉腫,卻不見服軟:“到哪說也是一樣,不嫌丟人就只管到處去嚷嚷。”他把亂蓬蓬的頭髮攏了攏,又整了整衣襟,轉身就要回屋去。
郭原打完了架,這會兒冷靜下來,在後面突道:“姓卞的,我知道你為什麼有意同我過不去。當年是我伯父蒐集整理的懷逆十大罪狀,你念念不忘要為懷逆報仇,對我郭家懷恨在心!”
本來樂師口角打架是小事,郭原扯出懷英翔來,這要鬧大了可是要要人命的。
卞晴川腳下頓了頓,矢口否認:“你們師徒還是把鼓好好練練吧,別淨想著糟蹋東西。”
郭原口裡打了個哈哈:“我技藝再差,也比你這隻會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