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當然的嗎?」五條悟嘴角噙著的笑意,在少年垂下頭去的一瞬間帶上了些莫名的意味。
或許是悵然,也有可能是遺憾。
也可能是如神佛一般,略帶隔世感的通透。
眼目中的清水色令他顯得遙遠迷離,但唯有看向虎杖的那一刻,無比真實,如看向人間。
是的,一切都來得及。
那雙能看穿一切的六眼,藍的意蘊悠遠,彷彿歲月。
沒有時間留給夏日,正如沒有時間留給青春一樣,稍縱即逝的不止是時間,還有記憶。
所以他要做的,是抓住夏日,殺死夏天。
惡獸甩動祂雪白的長耳,看向身形懶散立於門前的五條悟,他眼中情緒微明,正帶著明晃晃的笑意向櫻色發的少年展示著手中的浴衣。
明目張膽的暗戀,這正是青春。
銀白色頭髮,年輕又英俊,笑起來很張揚的五條悟。
無論是28歲,還是18歲,這個人對於自己的外貌都有著相當程度的自覺。
他往往也毫不吝嗇這樣的優勢,於是五條悟將墨鏡微微下挪,露出一汪藍色的星河。
這一瞬,兩雙同色調的眼睛如不經意一般輕輕對視,而後不約而同的向另一端偏移。
他們不在意對方,只在意目光盡頭的那個少年,只在意虎杖悠仁。
「五條老師?」虎杖的語氣裡帶著困惑,直覺令他嗅到氛圍裡某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沒有任何事喔。」雖然說著這種話,但是像做賊心虛的貓一樣左右飄遊的視線就像是在對虎杖說『就是有問題,快來問我啦』之類的話。
但他沒有留給虎杖發問的時間,而是飛速的扭過頭,認真的看著虎杖:「我會告訴你的,等一切結束後,一定會的。」
可惡,要怎麼告訴悠仁有一隻奇怪的漂浮物在跟著他啊!而且那個東西明明就是……!
六眼可以解析,但現實令他無法相信,所以大腦中留下來的,就只有空白。
這時候的五條悟,下意識的遵從了自己的直覺――不可以讓虎杖悠仁知道。
於是,就表現的像是落荒而逃,遠遠的,只門外的走廊傳來一聲「我在高專山下的鳥居那等你。」
虎杖聽著『砰』一聲甩上的門,有些擔憂的微微皺眉,「五條前輩真的沒事嗎?」
「大概是尿急吧。」惡獸毫不在意的開始在虎杖這裡詆毀五條悟的形象,「畢竟現在的青少年就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不要這麼說啊……」虎杖弱弱的抗議,「也可能是去換衣服之類的吧,畢竟五條前輩來的時候身上還是制服。」
說著,虎杖的語氣肯定了起來,「原來如此,就算是五條前輩也是會有沒有提前準備好的情況。」
他看向窗外,看到顏色逐漸黯淡的天空,夏日祭即將開始。
「算了,就當是那樣好了。」雪白的小獸甩了甩尾巴,選擇了妥協,「那麼,悠仁是不是也應該去準備一下了?」
祂打量著虎杖身上的制服,「說到底你和那傢伙也沒區別嘛,都沒有換上浴衣。」
「唔,可惡……不愧是五條前輩!如果不是前輩的話,今天我大概也只能穿制服了吧。」虎杖佯裝心痛。
「才不會!!」雪白的小獸一副被戳到炸點的樣子,「明明我也有準備,我要生氣了!」
「噫……」虎杖看著像炮彈一樣彈過來的丘比,腦袋下意識向後仰了仰,「對、對不起!」
祂舉著電子屏,投影出非常靈性化的『qaq』,「悠仁倒是看一下獎勵面板嘛……」
「好好,讓我康康讓我康康。」虎杖在對方不斷的貼近和迫切的催促下,一邊往後仰一邊模仿